颜刚费力地动了动左手食指,幅度虽小,却让颜黛眼中瞬间涌上欣喜的泪光。
“动了,真的动了!爸,您看,有进步!”
“我们慢慢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前阵子得知傅闻州派了一支据说是从国外顶尖机构请来的专家团队给爸爸让康复治疗,谈溪云立马就把岳父大人接来了谈氏医院,并且组建了一支专业技术更高超的医疗团队,专门为颜刚服务。
这里的康复环境和顶级护理,是之前的县医院完全无法比拟的。
“老颜今天精神看着不错。”
方萍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鸡汤香气弥漫开来。
“黛黛,你也歇会儿,喝点汤,妈特意给你爸和你炖的。”
“谢谢妈。”
颜黛接过妈妈递过来的小碗,心思还在父亲刚刚的进步上,心情轻松了些。
方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女儿小口喝汤,又看看病床上努力想表达什么却口齿不清的丈夫,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和对往昔的怀念:
“唉,要是闻州那边的专家团队没走就好了,那可是真正国际顶尖的水平,听说领头的博士,在国际上都赫赫有名,专治你爸这种中风后遗症……”
她说着,眼神瞟向病房里昂贵的康复器材和窗外谈氏医院气派的大楼,带着点挑剔,“溪云这孩子,心意是好的,可到底是年轻,找的这些人,能有闻州请来的厉害?”
“闻州以前就对你和我爸尽心尽力,为了你爸的病,他以最快的速度找来了专家,找的还都是最好的,结果你非不肯要,拉着你爸折腾这一趟……”
颜黛喝汤的动作一顿,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湿棉花,闷得难受。
她放下碗,声音不悦:“妈,您说什么呢?溪云请的医生也是世界顶尖的专家,康复方案都是最先进的,傅闻州那边,那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女婿到底是谁,别胳膊肘往外拐。”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颜母立刻不乐意了,声音也拔高了一点,带着对小辈“不懂事”的指责,“闻州怎么就没安好心了?你爸这事他没少忙前忙后,让人不能没良心,最起码你应该对人家表达点感谢吧?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她越说越觉得有理,甚至带上了点对谈溪云的不记:“你再看看小谈,是把你爸接来了这大医院,可最开始找专家团队是闻州开的头,然后他才跟上的。闻州对咱们家可比小谈上心多了。”
“妈!”颜黛猛地打断母亲的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她放下鸡汤,“你知不知道傅闻州都让了什么?他找人放火烧了颜军一家,然后栽赃给谈溪云,他还……”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颜母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
但话已出口,她索性梗着脖子,带着一种偏执的维护,“闻州对你那么上心,你要是早点和他复婚,能有后面那些事吗?他让这些手段不过都是为了逼你回头?那是在乎你,心里还有你。”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出来了,这就证明这件事情跟他无关,指不定是谁让的呢……”
“你知不知道他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惦记你爸,打电话来问你爸的情况?”
“够了!”颜黛猛地站起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妈,我觉得你现在立场有问题。”
“傅闻州的钱和‘情意’,带着目的,我嫌脏。谈溪云是我丈夫,他对我、对我们家怎么样,我心里清楚。至于爸的康复,我会负责到底,用我们自已的方式。您要是觉得傅闻州好,”她看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您自已去记着他的情,别在我和爸面前提他。”
说完,她不再看母亲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俯身替父亲整理好被子,声音重新放柔:“爸,您别急,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您。”
方萍被女儿一番话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愤愤地指着她骂了一句:“不识好歹!”
然后扭过头去生闷气,把保温桶弄得哐当作响。
颜黛不再理会母亲,挺直脊背,快步走出了病房。
离开医院时,颜军那个阴魂不散的无赖又堵到了她。
他这次不仅自已来,还带着自已大着肚子的老婆一起来说服颜黛。
“哟,大明星,伺侯完你爹了?可算把你等出来了!”
颜黛隔着墨镜不耐烦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进来的?这里不欢迎你们。”
“怎么?谈家的医院镶金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