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总是话里话外说她管不好男人、连只蛋都生不下来,呵!
管不好男人?
她们一个祖母,一个母亲,管了几十年都管不住,指望她一个中途嫁进来的管?
至于生?怎么生呢?
难不成让她一个人生?
杨竣康那混账喜欢的是在床笫间听身下的女人喊别的男子的名,她喊不出来,他便对她没兴趣。
十几年的夫妻,圆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她的教养又不能让她将这件事宣之于口。
如今倒好,他死了,也省得再祸害别人。
“二夫人,二夫人!”丫鬟的声音让郑婉棠回过神。
“太老夫人和老夫人请您过去。”丫鬟继续道。
郑晚棠愣了愣。
这些日,两人一直因为杨竣康被斩首、杨家变故打击的躺在床上,明日杨竣康便要处斩了,她们怎么有闲心要见自己?
不过既然要见,她也不能忤逆。
郑晚棠当即起身过去。
她到太老夫人院子的时候,远远见到公公与大哥从其中出来,她站下行了一礼。
杨樊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杨竣南眼中流露出不忍,但想到祖母和母亲的话,又觉得她们说得很有道理。
老二都不在了,老二媳妇若真是个好的,便也该跟着他去。
可她这么久了都没有这个自觉……
也不能怪祖母和母亲让人动手。
杨竣南叹息着跟上父亲。
郑晚棠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安,脚步踌躇,最终还是走进去。
不过片刻,院子内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
郑晚棠眼前发黑。
闭上眼之前,她看到婆婆居高临下看着自己:“康儿明日便要上路了,你既然身为他的妻子,便该早走一步为他在那边探探路,也不至于让他太过孤单……”
郑晚棠这时还活着,被从院中搀扶出来,说是搀,其实两边都有婆子架着。
她被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最后一根白绫。
再片刻,杨府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二夫人去了!”
杨府当日便挂上白幡。
消息传到公主府,盛知婉忍不住冷笑:“随夫殉情?就杨竣康那样的人也配?”
“的确不配。我让人去看了郑晚棠的尸体,被下了药,然后活生生勒死的,死前还有些微挣扎的痕迹。”
盛知婉沉默,短短几句便能想象出郑晚棠临死前的绝望。
说来,郑晚棠年轻时也极有才名,盛知婉还看过她写的诗。
后来入了杨府,便再也没听过她的消息。
没想到再听到,便是现在。
‘引泉穿厅入,堕粉绕舍香。平生有野癖,溪边结草堂。’
盛知婉声音泛冷:“说来说去,还是如今后宅妇人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夫家手中。”
尤其是,这夫家还位高权重的情况下。
哪怕杨家落了难,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郑家是远远比不上的。
商行聿眼睛一转:“公主晚上要不要去一趟杨家?”
盛知婉看向他。
商行聿笑得意味深长:“去杨家装神弄鬼一番,让杨家的人也看看,哪怕是妇人的性命也不是可以随意轻贱的。”
盛知婉心中一动。
她两世的人生中还从没做过这样胡作非为又离经叛道的事!
上辈子不必说,哪怕这一世和离再嫁、甚至想要那个位置……也都是为了活下去,更好的活。
可商行聿的话却一下让她心动起来。
“好!”她颔首。
就当为满足自己的私欲,做件不那么正经却能让自己很畅快的事!离经叛道又如何?
“不过今晚去不好,”盛知婉抿抿唇:“明日去吧,既然他们想让郑晚棠为杨竣康陪葬,那这葬,自然得陪得有点意义才行。”
翌日,在无数百姓怒骂、杨家人的悲痛中,杨竣康终被斩首。
杨家人收殓了杨竣康的尸首,但是同样的,因罪责严重不可入祖宅,杨家另外安排了墓地,将郑晚棠同他一起入葬。
当夜,杨家的哭声更真切了些。
梆子敲了三下,火盆里的火明明灭灭。
杨家的主子自然不会在此守着,早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