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雪白露了出来,在月光下发出莹白晃目的光辉。
甄琢道长惊叫一声,身体急速后退,整个人如一只开屏的孔雀,布条在半空中飞舞,越过屋脊,迅速往城外冲去。
林丰岂能放过如此良机,这个女道士太难对付,一旦让其逃脱,下一次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依然能形成对自己生命的很大威胁。
虽然自己都快光了身子,哪里还顾得这些,拔腿就追,依仗自己的年轻,就与这个老娘们拼精力。
甄琢道长一边跑,一边用残存的布条,将胸口缠束起来,可剩余的布条,已经不够遮挡身体的其他部位。
又羞又恨下,两条腿用尽力气,径往城外奔去。
月光下,边城内,鳞次栉比的屋脊上,一个光着膀子,提着刀的年轻男子,紧紧追着前面,一个衣不遮体,手中持剑的女子。
若是有人看到这情形,肯定会觉得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以两人的能耐,高高的城墙,已经拦不住他们。
翻越高城后,两人相继往旷野中奔了出去。
一路在田野中狂奔。
虽然甄琢道长武艺高强,又有内功加持,但毕竟年老体衰,短时间的爆发力很强,耐力却比不得年轻力壮,正值青年的林丰。
奔跑的时间一长,甄琢道长呼吸不畅,内功调解不及时,脚步便慢了下来。
十几里路后,甄琢已经喘不动气了,林丰也越追越近,眼看就来到了她的身后。
甄琢道长不得已,转身用仅剩的布条,稍微遮挡了一下身体,恶狠狠地瞪着林丰。
“你你死追不放”
林丰也大喘着粗气,以手扶膝。
“道道长,弄清楚点啊,是你要杀我”
“你快走,贫道不,不杀了。”
“你说杀就杀,说不杀就不杀啊。”
甄琢道长也傻眼了,理是这么个理,在人家那头呢。
不过片刻,两人都把气息喘匀了,再次开始持刀剑对峙起来。
甄琢道长也琢磨明白了,你看见老娘的身体,就看吧,反正待会宰了你,谁也不知道。
林丰面对生死,哪里顾得上这些道理,提刀上前就砍。
刀风依然犀利如旧。
甄琢道长少了内功的加持,剑法便弱了许多。
东躲西藏地开始闪避林丰的钢刀,桃木剑也没有那么犀利,就算有一剑刺中了林丰,也无法破开他的肌肤。
因为甄琢道长的手腕子酸软,用力不够。
两人又打了没几招,甄琢身上的布条被划破了一道口子,眼看束不住身体了。
这并不是林丰故意为之,而是无奈之举,他根本砍不中甄琢道长的身体,往往一刀下去,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就像甄琢道长用桃木剑撕裂自己的衣服一样,若不是凭着肌肤的触感,林丰也躲不开对方的剑刺。
甄琢终于扛不住了,丢了桃木剑,两只胳膊将胸口抱住,大声喊起来。
“停手,停手啊!”
林丰停住钢刀,呆呆地盯着她。
怎么生死之战还待吆喝停战的?
打不过就去死吧,还管穿没穿衣服?
老子不是也光着呢么。
甄琢道长羞愤欲死,她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虽然表面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的年纪。
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受到过如此侮辱。
“林丰,你要杀便杀,休要侮辱贫道!”
林丰诧异地瞪着她:“道长,刚才老子就是要杀你啊,是你叫停手的。”
“你你得让贫道体面的去死。”
林丰一摊手:“怎么个体面死法,你说。”
甄琢道长四下一看,一片旷野,月色清亮,自己身上只剩了一条残破的中衣。
林丰见她无语,便说道。
“行了,我一刀下去,然后挖个坑埋了就是,不会让你光着躺在地上。”
“林丰,贫道已七十余岁,不可辱之。”
“那你到底要怎么个死法?”
甄琢道长愤然道:“这样,你挖个坑,贫道卧在坑里,你可将贫道活埋就是,这样死得也安心。”
林丰琢磨着也是,她年纪这么大了,又是个很有身份的人物,就怕被人一刀砍了,将其尸体晾在这里,那可不就丢大了人,恐怕连带她自己的门派也抬不起头来。
想了片刻后,抬刀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