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为难之际。
护国将军夫人悄悄拔下簪子,狠狠扎在小姑子的腿上。
小姑子吃痛。
手劲儿一松。
眼睁睁看着护国将军夫人嚷嚷着“有话说”,然后蹭得站了起来。
忙又伸手去拽她,想要制止她作死。
但护国功夫是铁了心要配合玉竹算计皇后,又岂是她能拦得住的。
脸色瞬间刷白,失态低吼:“平日在家仗着哥哥宠你,成日发疯就算了,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肆无忌惮地胡来!”
林浓伸出的手,轻轻压了压:“无妨,让她说。护国将军夫人可是看到了什么,大胆说就是。”
护国将军夫人愤愤瞪了小姑子一眼。
想要表现得不卑不亢,转首与皇后对视。
却在对上那双眼眸的瞬间,有一种踩空、坠入深渊的感觉,背脊一阵火烤般的燥热后,渗出了一身冷汗。
好厉害的眼神!
一看就是满腹心机之辈。
难怪赵蕊如此聪慧机敏的一个人,竟会被她算计致死,还抢走了儿子。
真是可恨!
深呼吸。
压下心头的微颤。
她从长案之后走了出来,跪在玉竹身侧,极力挺直了背脊道:“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臣妾因为对花粉有些过敏,中途离开过麟德殿。”
“远远看到宫女玉竹把沈答应带来之后,又被那个叫奉月的姑娘给叫走了,两人在井边说话,一转眼,就看到奉月姑娘一个人离开。”
“臣妾当回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没有多关注,没想到她竟然……”
本想说“亲眼看到她把人推下去”。
但笼罩在身上的威压告诉她,帝王已经动怒!
如果继续指认,恐怕会降下雷霆之怒。
可若是退缩,就连动摇皇后根本的机会也失去。
片刻的犹豫里,两个说法在心底拉扯过无数个来回。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更换说辞:“臣妾没有亲眼看到她把人推下井,但可以确定,中途再没有人靠近过那口井。”
玉竹对着地砖的面孔一沉。
这蠢货,为什么要换说词,要知道一字之差,后果就会差之千里!
但她不能显露出怒意,免得被人发现她们之间存在合作关系!
轻轻一泣,带着哭腔,以一种“此身从此分明”的坦然与激动重重磕头:“多谢护国将军夫人肯站出来为玉竹这样卑贱之躯证明!”
护国将军夫人不敢直视皇后,淡淡撇了奉月一眼,大义凛然道:“我只是说了自己看到的一切而已,没有为了谁,也不是为了针对谁。”
奉月没有表现出一丝慌张,沉静道:“护国将军夫人没有亲眼看到奴婢推人,那也就是说,玉竹有可能是自己跳下去,贼喊捉贼,故意污蔑奴婢的,不是么?”
玉竹急于把罪名扣死在奉月的身上,企图逼迫奉月陷入自证之中:“你说你没有私下跟我说过话,但是护国将军夫人亲眼看到了你把我喊走,在井边说的话!”
“这就已经足够证明,你在撒谎!此刻在陛下面前,你还敢狡辩,可见你这个人有多胆大包天,还有什么是你这种人做不出来的!”
“你说我是自己跳下井,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是最有嫌疑的那个!”
奉月盯着她,一字一句,平平稳稳。
“谁主张,谁举证。”
“是你说我推的你,你举证。护国将军夫人没亲眼看到我推的你,就不能为你的证词佐证。”
“下次若是想要污蔑陷害谁,官府的条例,先多研究研究,不是谁看着可怜就是谁有理的。”
玉竹没想到她竟这般镇定,嗓子眼儿突然被什么糊住了一般。
艰难吞咽了半天,才终于找回了声音:“陛下,奴婢愿意挨过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以证清白,奴婢今日所说,绝无一字谎!”
奉月嗤笑:“宫变当日抓出来的那么些逆贼之中,也有个别明知道证据确凿,在受尽刑罚之后,还不是一个字都没吐露!”
萧承宴赞同:“此话倒也不差。”
玉竹脸皮以绷。
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句话的背后,这是帝王在偏袒皇后!
护国将军夫人有些急了。
这么大好的机会,若是不能在皇后身上抹上污点,动摇她在臣民心中的地位,以后被她盯上,想要在算计她可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