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誉想起初次见面时她也提着许多药,只说:“云夫人身子似乎不大好,不知得的是什么病?”
&esp;&esp;“云”云朵险些咬了舌头,才惊觉说多错多,这才没几句就险些暴露,急忙道,“只只是偶尔染些风寒之症罢了,不、不碍事的,劳烦二爷挂心。”
&esp;&esp;沈誉看她不愿多说也不勉强,只道:“难为你一片孝心,待我有空了,找大夫开些滋补的药过去。”
&esp;&esp;“多谢二爷。”
&esp;&esp;云朵朝他福了福身,不禁想,这沈誉今夜谈吐倒不似外人道的那般是个纨绔。
&esp;&esp;诚然她也未曾真正见过纨绔,却看书说过那些世家公子是何等轻佻放荡,想来传言也并不能全信了。
&esp;&esp;兴许
&esp;&esp;她低着头紧锁眉心的模样被沈誉收进眼底,心也跟着沉了下来。说:“你一个人过来王宫,想必云夫人挂念得紧,若是想她了,便叫人家书回去请她来看看你也无妨”
&esp;&esp;又想起她好歹也算大家闺秀,竟委身给自己做了妾室,不但离了爹娘,又与心上人做了苦命鸳鸯,不由得敛起笑意,正色道:“我本来也未曾想过纳妾之事,但父王既做了主,你爹又有心把你嫁过来,所求必然不会简单。
&esp;&esp;这俗话讲,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知你不愿给我做小,也不为难你,只是还得做做样子,委屈在这偏僻处住下,待过一两载我就去请父王下令,送你回家。”
&esp;&esp;他一段话说得郑重其事,云朵想起昨天见过的裴小姐,忍不住酸了鼻子,手指绞紧,用力到发白,应道:“二爷体恤怜悯,云朵感激不尽”
&esp;&esp;沈誉看着她喜极而泣的样子,喉结轻轻地动了动,不再说什么,又躺下来盯着书看。
&esp;&esp;云朵站了半晌,没再听见动静,便回身去床上。
&esp;&esp;她白日里睡得久,当下更难以入眠,只倚着床头发怔。
&esp;&esp;屋子里实在静得很,过了会儿,云朵偷偷翻了个身,一只手捂着眼睛,抻长了脖子朝着外间看去。
&esp;&esp;那人拿书的姿势没变,书页将他大半张脸都挡住,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眉毛。
&esp;&esp;以前隔得远,眼下虽也不算近,好歹能看清那双浓眉的形状,略带点弧度,一动不动。
&esp;&esp;手撑得久了,有些累,不觉间云朵已松开,却见那处忽然有了动静,登时扯过被子把头蒙了起来。
&esp;&esp;男人听到动静,抬头望了一眼,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纱帐,以为眼花便没多想。只是再低头时,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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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第二日天才刚亮云朵就醒了。
&esp;&esp;想起沈誉还在外间,匆匆换了衣服起来,男人却早已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知是醒得更早还是一夜没睡。
&esp;&esp;外间屋子乱糟糟的,桌布被胡乱扯到地上,上面果盘酒壶俱是滚在角落摔成碎片,一派胡闹过的景象。
&esp;&esp;云朵怔在月门处,不明白不过睡了一晚,怎就乱成这般境地。
&esp;&esp;她分明不是睡得沉的,竟一点动静也没听着。
&esp;&esp;男人回头看见她杵在月门处,抬手制止道:“地上有碎片,先不要出来。”
&esp;&esp;说罢便叫来莲香把屋内被褥都换了。
&esp;&esp;云朵不明所以,却没多嘴问,默默坐在妆台边梳洗。
&esp;&esp;莲香才刚换完被褥,桂嬷嬷就来了。见屋内乱糟糟的,连外间的软榻也乱成一团,忍不住笑起来,说:“王后昨晚还念叨着,二爷怎么回来也不去见见她,莫不是娶了姨娘就记不住别的事了。”
&esp;&esp;“这不是一大早就起来了么”沈誉身上的外衫还没穿好,站着让她给自己束腰带,嗓音有些哑,“昨夜去父王那耽搁了会儿,出来时天色已晚,料想母后已睡了才没去。”
&esp;&esp;“二爷难得回来,再晚也是等的。”桂嬷嬷给他弄好腰带,又打量起来屋内的云朵,“姨娘只怕是累了,今日风大,还得多穿些。”
&esp;&esp;云朵昨夜睁着眼到后半夜,才睡下没多久就醒了,眼底难免有些疲惫,听她这么说忙站起来欲解释。
&esp;&esp;“哎哟,姨娘仔细着身子。”桂嬷嬷急忙上来将她扶住,又唤来莲香,“快给姨娘找件袍子这会子过去正好,王后也起来了,今日做了些新点心,二爷正好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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