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色调侵染着大地。原本明丽的夕阳像是沾满了肮脏的油彩,在云层背后晕开大片大片瘀血般的橘红与紫黑。
&esp;&esp;屋檐下褪了色的鲤鱼旗无精打采地垂着,空气燥热停滞,路上行人寥寥。
&esp;&esp;葵走过一条幽暗的小巷时,阴影里似乎有细碎的低语。她扭头,只见一个佝偻的老妪坐在破旧的门廊前,怀里抱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布偶。
&esp;&esp;老妪一动不动,眼皮耷拉着。就在葵即将移开视线的刹那,那老妪的嘴角似乎又向上咧开了一点点,露出黑洞洞的、一颗牙齿也没有的口腔。
&esp;&esp;葵心脏骤停,几乎是落荒而逃,背后仿佛能感受到那黑洞洞口腔里吹出的凉气。
&esp;&esp;回程的路,仿佛比来时更漫长,也更寂静。
&esp;&esp;祭典前夕街边的喧嚣被甩在身后,如同退潮般远去。她拐进通往老宅的僻静小路,青石板路在暮色四合中泛着幽冷的光泽,像某种巨大生物湿滑冰冷的鳞片。
&esp;&esp;路旁茂密的竹林在晚风中簌簌作响,竹影婆娑,扭曲摇曳。几盏孤零零的石灯笼亮着微弱的、近乎青白色的光,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将周遭的黑暗衬得更加深重粘稠。
&esp;&esp;葵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esp;&esp;那里一片平静。
&esp;&esp;没有沉坠感,没有冰冷的悸动,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esp;&esp;仿佛昨夜那场撕心裂肺、冰火交织的侵犯梦境,连同体内被强行种下的“秽种”,都只是极度疲惫和恐惧催生出的、荒诞离奇的幻觉。
&esp;&esp;腿根深处恼人的湿粘感也消失了,干爽得如同从未被任何东西触碰过。
&esp;&esp;一种虚脱般近乎眩晕的轻松感笼罩了她。
&esp;&esp;难道……难道那巨大、邪异的灯笼,真的起了作用?竟真的意外地驱散或压制了体内的“秽”?
&esp;&esp;推开沉重散发着陈旧木头气息的宅邸院门,死寂扑面而来,却不再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反而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奇异般的安宁。
&esp;&esp;她径直走向主室,脚步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esp;&esp;目光投向角落——那个巨大的桐木衣箱。
&esp;&esp;它安静地矗立在阴影里,箱盖严丝合缝。没有渗漏的黑色粘液,没有探出的诡异衣角,甚至连那股混合着樟脑与幽香的、令人心悸的气息都淡薄了许多,几乎被灰尘的味道盖过。
&esp;&esp;葵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不规律地跳动着。她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手指搭上冰凉的黄铜锁扣。
&esp;&esp;咔哒。
&esp;&esp;箱盖被掀开。
&esp;&esp;层层迭迭的绫罗绸缎,依旧按照她出门前的样子,静静地躺在昏暗的光线下。
&esp;&esp;赤红的彼岸花振袖迭在最上层,金线与墨线勾勒出的妖异花瓣在阴影里显得内敛而沉寂,仿佛只是一件失去了灵魂的过分华丽的古董。
&esp;&esp;没有蠕动,没有诡谲的气息,也没有扭动的绸缎探出。
&esp;&esp;一切都那么正常。
&esp;&esp;葵长长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esp;&esp;她猛地合上箱盖,落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然后,她几乎是跑着离开了主屋,反手将厚重的纸拉门紧紧拉上,又搬来一张沉重的矮几死死顶住门缝。
&esp;&esp;做完这一切,她才拖着虚脱的身体,踉跄着走向宅邸最外围,离主屋最远的那间小小杂物室。
&esp;&esp;这里堆放着一些农具和废弃的旧物,空气里是干燥的尘土味。她顾不上脏污,胡乱铺开自己带来的薄被,蜷缩在冰冷坚硬的榻榻米上。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
&esp;&esp;“嗡——”
&esp;&esp;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在死寂的黑暗中猝然亮起。
&esp;&esp;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通知,来自一个大学时期关系尚可但毕业后鲜少联系的女同学。
&esp;&esp;【葵~明天下午三点前务必赶到新宿的“月见草”餐厅哦!大家好久没聚了,就差你了!别迟到!(笑脸)】
&esp;&esp;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三分。
&esp;&esp;葵茫然地看着那条信息,大脑一片混沌。
&esp;&esp;聚会?明天下午?新宿?
&esp;&esp;都市的喧嚣、人群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