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默摆摆手:“车到山前必有路,下一个教室更好。”
黄梓星嘴快地跟了句:“就像女朋友,也是下一个更好。”
“小蛋黄又乱说话啦。罚你什么呢?一字马两周吧北鼻。”
“时老师我错了!”
听时默叫黄毛少年北鼻,乔衣心里就像有整坛98年的老陈醋在晃荡。
北鼻就是宝贝儿,时默也曾这么叫她一回,但也只有那么一回。
这个称呼有趣又可爱,她什么时候能再这么叫叫她。
天雨路滑,时默挽着乔衣的手回了家。
当天晚上,时默打了十来个电话找房源,确定了新工作室的场地。
她先和凌翃沟通了这个决定。
凌翃瞠目结舌,夸赞时默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时默挂了最后这通电话,见乔衣对着空白的线谱板着脸。
乔衣在他人面前总是高冷的模样,在她这里常常会流露出自然而放松的笑,今晚却一直皱着眉头。
乔衣笑起来腼腆阳光,让人十分想要亲近她,不笑时却颇有成年女性的风范,冷冷淡淡的,能将人冻伤。
时默却知道这是小漂亮谱曲时的思路又卡壳了,也不知道要卡多久。
今天怕是写不出满意的曲子,时默便扬声打岔:“小乔,活来了!”
乔衣从凌乱的钢琴谱中抬起头,目光茫然地应道:“什么?”
前些日子时默的小公寓返潮,乔衣用钢笔写的稿子都糊了,偶尔会思考要不要用以前在家常用的防水墨水。
当她打开某宝搜索后,才知道先前自己过着多奢侈的生活。
她在物质上从未感到拮据,除了她用习惯的旧电钢琴外,乔言商总代替双亲的照顾,给她买最好的。
看到那串令人望而却步的价格后,乔衣有些苦恼地抿起了唇。
她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可以眼睛也不眨一下买这种墨水的钱呢。
乔衣最终还是换了用不习惯但价廉物美的滚珠水笔。涂实心音符的时候滚珠很滑,不好控制,好在稿子不会变成晕开的花脸。
时默却告诉她,她们明天就搬家,工作室也好,公寓也好,并到了一块儿。
时默发出真挚的邀约:“小乔,工钱加倍,陪我搬家?”
乔衣心里那么点儿莫名的酸溜溜瞬间全没了。
她不要工钱。
和时默布置新家和大家的新工作室,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时默搬家,收拾房子,累得几乎无心跳舞。
好在有田螺姑娘的帮忙,进度比单人作业快上数倍。
收拾得最精细的居然是梳妆台,时默的瓶瓶罐罐向来随手堆放,乔衣强迫症看不下去,经过时默的同意,帮她按照功能和瓶子大小放整齐了。
配合着梳妆台斜上方新挂上的鸟笼和美貌的腮红鸡袜子,甚至可以用来摆拍伪装美妆博主的小资日常。
乔衣咔嚓拍了下来,把袜子的小脸儿画了粉色爱心线条,设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
收拾着化妆品,乔伊忽然想到先前房东的死亡色口红,便问时默只涂口红算不算化妆。
时默支起下巴,彩虹小马美甲轻轻磨蹭着下唇唇缘:“你这个问题提得很哲学。我觉得脸上上了化妆品都算化妆。不过,比起化不化妆,化得好不好看更重要。”
乔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犯了难。
时默说妆容是否好看更重要,而乔衣只会画一种妆,是钱婫教过她的五分钟懒人化妆法。
点涂粉底液,涂上口红,完。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手法比房东只厉害那么一点点。
因为钱婫说她天生丽质,不化颜值也没有下降太多,索性连复杂些的眼影眼线也没有教她,更不要说美妆达人们热衷的脸型和五官修饰。
乔衣看着时默那一盘又一盘的修容盘,觉得有些头晕。
这都是些什么,如果她说不知道,时默会不会故意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