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一直想问,咱们去赈灾不带粮食吗?我听说同行的车队里只有一些药材之类的,既没有银两也没有粮食,怎么赈灾啊?”成圆问。
&esp;&esp;江寒之道:“估计是要到附近的州府调拨吧?明年从他们的税赋里扣掉就行了。若是从京城调拨钱粮过去,一来路远不方便,路上恐生事端,二来临近年关,京城也未必有那么多存粮。”
&esp;&esp;他记得上一世他们在边关时,营中的粮饷都是从地方上调拨,而非直接从京城运过去。否则路上的人力物力耗费太大,而且花费的时间也太多。
&esp;&esp;“江洄说的对,不然你以为我父皇为什么派王大人当这个钦差?因为他最会讨债,派他去朝豫州附近的州府征调钱粮,再合适不过了。”三皇子道。
&esp;&esp;“管其他州府调拨钱粮,好弄吗?”成圆问。
&esp;&esp;“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父皇有令,谁敢不听?”三皇子说。
&esp;&esp;成圆闻言点了点头,很快便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在他看来,自己跟着来就是凑个热闹,回头有过轮不到他受,有功他也可以跟着蹭个赏赐,全当出来见世面了。
&esp;&esp;至于民生疾苦什么的,他没见过,自然也没什么体会。
&esp;&esp;倒是江寒之,这天晚上一直睡不着,他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esp;&esp;彼时他在北境,营中粮饷延误了许久没有送到,导致营中差点断了粮。后来是他带人去临近的北江城中“借”了粮,他那时年轻气盛,险些当场砍了那知州的脑袋。
&esp;&esp;那时他不明白,为何他们为国征战,朝廷却连他们的粮饷都要克扣。后来他才知道,镇北军的粮饷原是分由八个州府分批调拨,但总有州府找各种借口推脱。离边境最近的北江城,给他们补了无数次缺,到最后自己都快吃不上饭了。
&esp;&esp;所以他深知,调拨钱粮一事并不容易。
&esp;&esp;“想什么呢?”祁燃问他。
&esp;&esp;“你说,这次去豫州赈灾,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esp;&esp;“你指的是什么?”
&esp;&esp;“万一王大人调拨不到钱粮呢?到时候咱们岂不是回不去了?”
&esp;&esp;“若是真回不去,贵妃娘娘比咱们着急。”
&esp;&esp;“也是,三殿下可金贵着呢,陛下不会不管他。”
&esp;&esp;江寒之翻了个身,往祁燃身边靠了靠。这驿馆里也没烧地龙,被子也不怎么厚,若是没有祁燃,江寒之估计连被子都暖不热。
&esp;&esp;“冷?”祁燃问。
&esp;&esp;“还行。”江寒之两只脚在被子里拱了拱,问道:“你晚上不是泡过脚吗?怎么又把袜子穿上了?”
&esp;&esp;祁燃在被子里踩住他的脚,沉声道:“痒,别乱动。”
&esp;&esp;“我记得你原来睡觉里衣都不穿,现在怎么穿得这么齐整?”
&esp;&esp;从前在营中时,少年们为了图省事,经常光着膀子睡觉。江寒之怕冷,又没有那样的习惯,所以除了天特别热的时候,都会规规矩矩穿着寝衣。祁燃则和其他人一样,几乎一年四季都光着膀子睡,直到最近才改了习惯。
&esp;&esp;“你不也穿得挺齐整?”祁燃道。
&esp;&esp;“我一直这样。”江寒之又往他身边拱了拱,直到找了个舒服又暖和的姿势,这才安分了些。
&esp;&esp;祁燃轻轻叹了口气,把一只胳膊伸到外头,隔着被子把江寒之拢在了怀里。
&esp;&esp;“你手放外头不冷?”江寒之半睡半醒地问他。
&esp;&esp;“不冷。”祁燃闷声道。
&esp;&esp;江寒之摸索着伸出手,把祁燃的胳膊捞进了被子里放好,这才迷迷糊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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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日之后, 四人一直以这样的方式赶路。
&esp;&esp;不过他们不打算把王大人他们撇了太远,所以并未太过着急,路上若是走得快了便会停下等一等, 这样尚能保证夜里宿在同一家驿馆。
&esp;&esp;王大人一路上提心吊胆, 生怕路上不太平,每日见了他们都要唠叨几句,苦口婆心地劝四人与他一起走。
&esp;&esp;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这一路众人走得十分顺畅。一连六七日后,他们已经到了临近豫州的州府,也没遇到任何意外。
&esp;&esp;“我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