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莲又问:“你是黎花的男朋友?”
&esp;&esp;黎花。
&esp;&esp;从刚才她父母到这里,他们说的一直就是这个名字,可乔亦阳知道,黎淼对黎花这个名字讨厌到恶心。
&esp;&esp;可是为什么她的父母不知道。
&esp;&esp;他拧着眉,“嗯”了一声。
&esp;&esp;不知道张莲是不是认出他了,她顿了一会儿,才又开始尖叫:“那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esp;&esp;几乎是听到问题的瞬间,乔亦阳崩溃了。
&esp;&esp;是啊。
&esp;&esp;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esp;&esp;九年前,她受到伤害时他不在,九年后,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拖行的血痕。
&esp;&esp;他为什么,这么没用啊!
&esp;&esp;乔亦阳抱着头蹲在地上,少女时期的黎花和昨晚的黎淼在他眼前交替出现,他哭到上气不接下气。
&esp;&esp;三年了。
&esp;&esp;老段跟他共事已经有三年。
&esp;&esp;他比乔亦阳大,但是晋升的没有乔亦阳顺利,可他没有不服过,因为这男人的精力像太阳一样,无限充沛,永远明媚到耀眼,拥有无限可能。
&esp;&esp;可就是这个只要他一笑起来,天大的事都不算事的男人,被别人的一句话击溃了。
&esp;&esp;老段眼睛也红了,拳头不自觉捏紧。
&esp;&esp;急救室的门被推开,护士从里往外问:“黎淼,黎淼的家属在吗?”
&esp;&esp;张莲一愣,扔下乔亦阳冲过去,“我,我是她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esp;&esp;乔亦阳看着氤氲的地面,只听到护士极其清晰的声音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esp;&esp;她,脱离生命危险了。
&esp;&esp;男人僵硬了一整晚的身体终于瘫软,重心前倾,跪倒在地上,五指抓紧心脏的位置,好像骤停了整晚的心,又在跳了。
&esp;&esp;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可是在这个时候,他却无比感谢上苍,把他的淼淼,还给这个有他的世界,再给他一次,给他保护她的机会。
&esp;&esp;黎淼虽然脱离生命危险,但人还没醒,为了保证无菌环境,暂时不允许太多人进入病房。乔亦阳不是直系亲属,所以只有黎淼的父母进去了,连她妹妹都被留在外面。
&esp;&esp;他隔着门,闻着从手术室里渗出来的血腥味,远远看床上躺着的女生。
&esp;&esp;她身上牵了太多管子和仪器,呼吸面罩没有摘,以至于她看起来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esp;&esp;张莲给她调整被子,乔亦阳的目光跟着她的动作挪动。
&esp;&esp;看到她的手,忽然他的心一疼。
&esp;&esp;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二号,那只空空如也的手,本来应该在九天后,戴上为她量身定做的戒指的。
&esp;&esp;淼淼啊。
&esp;&esp;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esp;&esp;如果起床太难,那我祝你,睡睡平安。
&esp;&esp;隔着满是湿热水汽的玻璃,乔亦阳轻轻地说。
&esp;&esp;手术室外面的大门有一点隔音效果,他看见张莲嘴巴一张一合,但听不见她说的话,可是有两个字,他确定他听得一清二楚。
&esp;&esp;张莲说了许多话之后,跪在床边,清晰地喊了声:黎淼啊!
&esp;&esp;淼淼,我替你听到了。
&esp;&esp;你最想听的那个名字,她叫了。
&esp;&esp;以后在所有人心里,你都是黎淼了。
&esp;&esp;等你醒了,知道这个消息,会很开心吧?
&esp;&esp;所以,一定要醒,好不好?
&esp;&esp;乔亦阳擦了眼泪,转身到窗边,察觉到这个位置似曾相识以后,愣了几秒。
&esp;&esp;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他受了伤刚打完石膏,在这里和同事聊天晒太阳,从这里看见夹竹桃下面的她。
&esp;&esp;她和以前一样笨,也和从前一样,低估了他对她的喜欢。
&esp;&esp;会在开学时故意把长头发露出来,只为了让她记得更深刻一点的男生,就算经年未见,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她。
&esp;&esp;他低垂着眼,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