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进。”李鹤安额头滴下汗水。
&esp;&esp;佣人打开门,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跳,地上的碎片、血迹,房间里混杂着浓烈的信息素,还好他戴着阻隔贴。
&esp;&esp;他走到李鹤安身边,将抑制剂递给李鹤安,差点喊出声,“少爷,你的手…”
&esp;&esp;李鹤安拿过一支,用嘴拆下外壳,直接扎在自己的胳膊上,“给少夫人打上。”
&esp;&esp;佣人转头在房间里寻找着,看见了蜷缩着角落里的翁多,他心里一跳,连忙跑过去,翁多浑身湿透,双手抱着双腿,嘴巴咬着自己的手臂。
&esp;&esp;佣人看见从他嘴角溢出的血。
&esp;&esp;“少夫人…”佣人蹲在他身边,想要将他的手臂从嘴里解救出来,他只是轻轻一拽,翁多就倒在了地上。
&esp;&esp;胳膊也从他的嘴里掉下,手腕上赫然一个血坑,翁多嘴里还含着一块肉。
&esp;&esp;“啊!”佣人尖叫出声。
&esp;&esp;李鹤安猛地转身,往翁多那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停下了,“怎么了。”
&esp;&esp;“少夫人…少夫人他…”佣人吓得不轻,话也说不利索。
&esp;&esp;李鹤安被佣人挡住视线,只看得见翁多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他说,“快给他打上!”
&esp;&esp;“哦哦。”佣人拆下针套,不敢去看翁多的伤口,掀起他的衣袖,哆嗦着手。
&esp;&esp;翁多缓缓睁开了眼睛,佣人稍微松了口气,“少夫人,您放松,我给您打抑制剂。”
&esp;&esp;翁多看见佣人背后逆着光站着的李鹤安,十六岁时,李鹤安打开学校工具室的门,逆着光将他抱出那间狭小黑暗的屋子,翁多心动不已。
&esp;&esp;二十三岁,李鹤安依旧逆着光,在这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对他说‘他不需要’。
&esp;&esp;冰凉的针头扎进他的皮肤里, 翁多眨了眨眼,以为自己会哭,其实没有,大概这就是心死吧,安安静静,无波无澜。
&esp;&esp;没有了…他辛辛苦苦要维持的人工腺体,百分百的契合率,随着这一针下去,什么都没有了。
&esp;&esp;好累,睡一觉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esp;&esp;翁多疲惫地闭上眼睛。
&esp;&esp;佣人拉下衣袖,回头看着李鹤安,“少爷…要喊医生来吗?您和少夫人的手…”
&esp;&esp;“什么手?”李鹤安愣了愣。
&esp;&esp;佣人捧着翁多的手,李鹤安往前走了两步,被翁多手上的伤口刺痛,伤口怎么来的他看一眼就能知道,那是翁多硬生生咬下的。
&esp;&esp;“马上叫医生。”李鹤安喉咙滚动着,翁多方才看他的眼神让他心慌不已。
&esp;&esp;医生很快来了,给李鹤安和翁多处理了手,对两人的伤口啧啧摇头,都对自己挺狠的,一个将自己的肉咬下来,一个对着伤口划了几次。
&esp;&esp;李鹤安盯着床上睡着的翁多,问医生,“赵医生,什么是人工腺体?”
&esp;&esp;医生摇了摇头,“这些我不太清楚,我只听说过这个技术,具体是什么我也没去探听,据说这项技术目前还不算成熟,会做的医院也不多,少爷您要是想知道,可以问问专业做这个的。”
&esp;&esp;“嗯。”李鹤安应了一声。
&esp;&esp;姜管家将医生送出门,返回房间时看见李鹤安坐在床边,他叹了口气,没想到又闹出这样的事,每次翁多发·情都闹到要看医生。
&esp;&esp;也不知道两人到底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李鹤安在想什么。
&esp;&esp;姜管家关上门,不去打扰他们。
&esp;&esp;李鹤安看着翁多虚弱的小脸,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心里涌出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心疼。
&esp;&esp;看上去这么单纯无害的一个oga,是怎么会做出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人工腺体……李鹤安闻所未闻。
&esp;&esp;他肯定是要打听清楚的,听上去就是个很重大的手术,不管怎么说,翁多做了这个腺体是为了他,他的躁郁症确确实实因为百分百的契合率好了很多。
&esp;&esp;但是…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要知道周袁活着的来龙去脉,他要知道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esp;&esp;李鹤安站起身,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走出病房,看了眼睡着的翁多,轻轻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