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会叫你轻生的。”
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心滴落在地上,她怔愣一瞬后,指了指几乎就要飘得看不清的木盆。
“我不是要轻生,我要救那个孩子!”
申鹤余有些发窘地将手松开,而后飞身踩踏着水面,有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几步便将婴儿连同木盆一并抱回了岸上。
两人颇为好奇地一并垂首打量着盆中小孩。
忽有几滴血珠沿着申鹤余的手滴落在了婴儿的脸上,这小儿反而咯咯地笑了。
李汝萤递了个帕子给他包扎,又用袖口为婴儿擦了擦脸上的血珠。
这小婴儿的脑袋不过巴掌大小,看起来像个雪白的频婆果,再长大些会是个极漂亮的小女娘。
申鹤余道:“朔安城外常有弃婴,公主不若将她送去悲田院,自会有师傅们照料她长大。”
悲田院,多建于寺庙之中,是收留孤儿、老人,救治贫苦的官办收容所。
原本阿婆离世后,李汝萤也会被送去那里。但那里于她而言,却并非是好去处。
她幼时曾见过有与她同龄的小童,宁愿去做乞儿也不愿留在那里。
眼前这小娃娃生得浓睫大眼,是这样的可爱,她不想送她去那里。
一瞬间,她似乎找到了嫁给林绍的意义。
她若是未嫁公主,不好在宫中照顾一个小姑娘。可若已然出宫置府,便可以收留许多似她当年一般走投无路之人。
她不禁极目远眺,只见河流与天相接处,云雾缭绕,一如阿兄救她当年。
她将婴儿从木盆中抱起。
“不,我要照顾她长大。”
夕阳落在她身上为她的身影镀了一层金辉,申鹤余看得有些怔。
他别了别眼,伸手戳了戳婴孩的脸。
“那公主要为她取个名字么?”
李汝萤略一思忖,道:“白柰。”
申鹤余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
“她这小脑袋是有些像雪白的频婆果。”
古书中有记载,在频婆果中,白者称为素柰或白柰。
申鹤余忽直起身,双目许是染上了晚霞的柔光,极为温和地望向她。
“公主,你想嫁给绍愚么?”
倘若不想,他愿带着她与小白柰仗剑天涯。
李汝萤垂下了眼睫,语气淡淡的。
“愿意啊,怎么不愿意。”
申鹤余顿了几刹,道:“可公主,你并不心悦他。”
李汝萤道:“那又怎样,总归要嫁的,嫁与谁都一样。”
申鹤余疾言道:“怎会一样?”
李汝萤忽将目光从白柰脸上移开,狐疑地望向他。
正要开口,却听得怀中的白柰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怎么也哄不好。
“她许是饿了。”
申鹤余将白柰接在怀中,率先抱着她跨上了马。
李汝萤也骑上马,跟申鹤余一人一骑去向附近的村庄。一番打听下,终于找到了一户方才生育过婴孩愿意喂奶的人家。
两人站在木门外,等着大嫂为白柰喂奶。
申鹤余踌躇着开口:“公主,别嫁他了,嫁给我。”
声音虽小,却像惊雷般打穿进了李汝萤耳中。她原本平和下来的心绪忽然又翻涌了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申鹤余忽有些无措,只道:
“两情相悦,成婚不好么?”
李汝萤蹙眉:“你在说什么?我何时心悦你了?”
申鹤余忙在身上摸寻,将那只承露囊举在她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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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若不心悦我,为何赠我此物?”
李汝萤接过,将袋口解开,见里面空空如也。
“里面的金叶子田兄你不是已经用了么?”
既然用了,便该知她只是想解他一时之困。
申鹤余一惊:“什么金叶子?”
那夜收到这香囊,他看了看就丢给砚池了,昨日才将它从砚池的一堆脏衣中给翻了出来好是清洗了一番,却未在其中见到什么金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