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大多时候她还是会叫夫人,只是偶尔随着虞氏一同唤母亲。
萧夫人其实心里也知尤今今改口不易,便也不会刻意为难,只随她喜欢就好。
但入府以来,萧夫人的悉心疼爱与关切都尤今今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这一切都让她心中暖意融融,其实心里也早就将萧夫人当成了自己最亲近的长辈。
可未曾想,萧夫人竟然连她的真实身份都不在意,还这般轻易原谅了她,尤今今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何种滋味,只觉得又惊又喜,又眼睛泛酸想流泪。
心口酸酸涨涨又热意澎湃,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萧夫人替她擦着眼泪,可尤今今怎么也忍不住不哭。
自从娘亲去世后,她被父亲卖到了胭脂楼,便再没有遇到这般关心疼爱她的长辈。
萧夫人慈爱爽朗,又亲切温柔,拥住她的怀抱又那般温暖让人安心。
所以再听到萧夫人那句安慰的话后,尤今今鼻子猛地发酸,眼泪又涌了出来,只低头埋在她的怀里哽咽地叫了一声。
“娘亲……”
萧夫人被小女郎叫得眼睛热意涌动,有些发酸,赶紧“哎”了一声。
苦命的姑娘,当真是苦命的姑娘。
拉着尤今今坐在窗边,萧夫人听完了小女郎抽抽噎噎地说的自己的那些事。
在听到她亲娘早逝,又被赌徒父亲给卖给了人贩子,萧夫人都忍不住气的流泪。
这爹也真是狠的下心,连自己的亲闺女都舍得卖,当真是禽兽都不如!
还好今今来了她们家,不然就算在那国公府里,也过不上什么安稳日子。
她那个表侄子,萧夫人也是心里门清的。后院里莺莺燕燕成堆,整日里不学无术,只知花天酒地,斗鸡走狗。
且她的那个表姊妹胡夫人也不是个善茬,那后宅的手段可是能磨死人的。
得亏晋安那老皇帝干了件人事,给蒋家赐了婚,不然今今可没机会来冀州了。
萧夫人用绢帕掖去了小女郎粉颊上的泪珠,耐心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慈爱:
“从今往后,都要开开心心的,往后在咱们谢家,无人敢欺负你。”
尤今今盈着泪珠乖乖点头,薄薄的眼皮哭得都有些微微发肿了。
…
这厢婆媳二人已经交心,那厢已经在南园焦急了十几日的虞婉儿终于收到了兖州来的信。
在拿到父亲寄来的信后,虞婉儿便立刻迫不及待地拆开。
而阅完信后,虞婉儿轻笑,狭长的美目浮现淡淡的嘲意。
那尤氏,果真是晋安胭脂楼里的琵琶女。
只是父亲并未查到尤今今曾去青州做过梁珩也妾室的事情,而是查到了另一桩更为隐秘之事。
原来这尤氏不止是女闾出身,且还曾入过国公府做那蒋小公爷的妾室,后来圣上替福宁公主赐了婚,那尤氏才被国公府的人送到了冀州。
简而言之,那不就是国公府不要的人,才转头换个身份送到谢府吗?
虞婉儿眼底划过一丝讥笑,若是让谢父和萧夫人知晓,他们谢家未来的二少夫人曾是个旁人弃之的妾室,到那时两人还不知作何感想,怕是会觉得丢尽了脸面了吧。
毕竟这样低贱而又上不了台面的身份,如何能当得谢之骁的正室。
虞婉儿只觉得,如今萧夫人疼爱尤氏,也只是看在她小意温柔,算是个懂事的,才对她多怜爱些,等知晓此女极擅伪装后,肯定会厌之弃之。
而那谢二郎也必然是看中了她那身娇艳皮囊罢了,毕竟男人的劣根性都是如此。再估摸着平日里尤氏也是低声下气地小心捧着那谢二郎,任他拿捏,他才会对她有些青睐的。
若是届时知道这尤氏满嘴谎言,虞婉儿就不信,一个男人还能接受的了别人不要了的“二手货”。
等那时再让父亲与谢家提议联姻一事,萧夫人定不会再次将她拒之门外。
毕竟论美貌,她不输那尤氏,可论家世名声,她就高过尤氏太多了,那尤氏都不配同她作比。
只是这尤氏身份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由她来揭露,不然会显得太刻意心计。
毕竟她如今不过是在谢府中借住的别家女郎,如此堂而皇之地插手主家的家事,有故意下主家脸面的嫌疑。
且又不能只私下让萧夫人知晓,届时若是萧夫人为了谢家颜面,暗暗压下了这事,那便达不到她想要的结果了。
虞婉儿只觉自己必须找一个幌子,让尤氏的身份昭告冀州,受众人耻笑。毕竟如此才会让谢父和萧夫人觉得颜面尽失,从而更恨尤氏。
这样那尤氏才不会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只是……她要如何找到这个幌子呢,虞婉儿垂眸,娥眉轻轻蹙着,忽而想t到了什么似的,美目划过一丝笑意。
比起她,可是有人更恨尤氏呢。
…
与铁弗部一战,冀州军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