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要炸了。
幸运的是他们有相对充裕的时间寻找掩体, 不幸的是大门处是空旷地目光所及之处一片平坦。
几人视线不约而同地汇聚在音乐喷泉上, 然后疯狂奔跑。
肌肉蓄力瞬间爆发,戴卯卯觉得自己跟腱都在隐隐作痛。只是顾不得其他, 跑到肺叶干焦,跑到喉管发涩,终于赶在爆炸前接连扑入喷泉中。
“扑通!扑通!”
接连几道落水声后, 飞鸟冒出水面大换气,“哈……哈……要是水被炸滚了, 咱们就完蛋了。”
晏竖尔依靠着台边半个身子漏在外面, 眼神投向大门,“烫掉一层皮总比炸成灰好, 不过乌鸦嘴还是少说话为妙。”
“你!”
空气分子摩擦声更加剧烈从简单震动的音波逐渐变成令人感到颅内共鸣想要呕吐的共振。
“趴下!”俞会探出水面喘息着道,“到水下去, 共振会把内脏振破的!”
闻言飞鸟立刻收回脑袋,晏竖尔却是一动不动, 他全神贯注,不曾听到俞会的呼唤,他在听另一个声音——
隐藏在爆炸音波下, 庞大生物发出的轻微轰鸣与气流穿行声。
前者从水下看到晏竖尔旁若未闻般直愣愣地盯着大门心中涌上来一股无名火。
他猛地越出用臂弯勾住晏竖尔的脖子,死命用力向下压去, “日你板板的, 玩什么特立独行!不想死就给我下去!”
“等……”
晏竖尔话未说完,呛了一口水,被飞鸟体重带下去。
喷泉深度大概有两米, 成年人可以站立其中,头顶上余有小块空间。飞鸟死死箍着晏竖尔,生怕他突然玩什么叛逆游出去。余下戴卯卯俞会闭气,大睁着眼透过水面观察外面。
水波激荡,愈来愈烈。到最后水面已经泛满翻涌的泡沫,看不清外界情况。
晏竖尔无声吐出一连串气泡。
气泡与水面汇聚,不见踪影。
一声闷响炸起,水面像是落入无数颗细小的石子,扑簌簌一片,从轻到重越来越多,接着,喷泉水一下子沸腾起来。
“呜!”飞鸟忍不住叫了一声。
好烫啊!
箍着晏竖尔的手臂隐隐有些松动,晏竖尔有所察觉,趁其不备一个后顶将飞鸟顶开,迅速浮出水面。
“!!”
燥热。连呼吸都难的燥热。
扑面而来的热浪瞬间烘干晏竖尔发尾带的水分,又把人体中的水分榨出,汗滴从额头流下挂在眼睫摇摇欲坠。
喷泉的水线肉眼可见下降一截。
顾不得其他,晏竖尔抬手抹掉汗水,视线在空中巡视。血月里,浓雾中,除去大门处厄核疯狂释放热量,一切似乎再平常不过。
一缕微不可查的风撩起发尾,他捕捉到,并迅速投去视线——
黑影,遮天蔽日的黑影吞噬血月,吞噬厄核,吞噬过载热量。
祂的到来如凛冬,无尽的寒意袭遍神经。喷泉中水尚且温热,上半身却如同置身寒冰狱。
两极分化,晏竖尔张嘴想要说什么,那头看不清面孔的巨兽却像水,像影子,不等他开口,便化做一滩液体。
“咕滋咕滋——”
涌动着塑化成人形,白发,黑瞳,弥漫开来的熟悉感觉。
晦侧着首望他,不多时又回过头去,“崩陷场要消失了。”祂淡声说。
晏竖尔耳边又穿来熟悉地玻璃破裂声,越来越响,接着是几道破水声,俞会几人纷纷从喷泉中爬出。
“唉?”飞鸟发出疑惑声音,然而没等他询问,便像被投入滚筒洗衣机中一阵天旋地转失去意识。
“四海乐园,于2004年收录,收录档a级,实地观测污染指标a+级,疑似叠套崩陷……并且我们有3个干员信号在此处失踪,恐怕……凶多吉少。”
阴云谓揉揉眉心,“哪三个?”
“【篆刻家】,【飞鸟】,【哲学】。”身旁人汇报。
“年轻人呵,是得吃吃苦头才知道谨慎行事,想必这次出来也该长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