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关于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记得自己去找钟商,无意撞见对方和祁弈阳发生争执,他想去阻止, 关键时刻却失去行动能力。
再睁眼, 他就坐在自己的车里。
荣湛盯着手背,目光愈发深邃。
他不觉得那是幻觉,当时受到的震撼依旧在体内徘徊。
泽也和祁弈阳说过的话轮流攻击他的思绪。
一个说在疗养院等他,另一个直接说他有病。
荣湛闭上眼睛,一口气堵在胸口, 不上不下。
来不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快速下车,步行十几米,找到产业园的路标。
五分钟后, 荣湛回到了记忆的终点,总裁的私人庭院。
站在庭院正中央,关于昨晚的记忆变得更加深刻。
祁弈阳口口声声说他和钟商一直有联系, 天天睡觉。
睡什么觉,什么时候,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些问题像钢丝一样用力缠绕荣湛的脑袋,导致他的太阳穴狠狠跳了两下。
周围一片寂静,屋里空无一人。
空气弥漫着沉重的气息,令人心情压抑。
荣湛径直往里走,推开房间的两扇门,里面是争执过后还没来得及打扫的残局,地板和地毯上散落着饰品的零件,有碎裂的酒瓶和栽倒的酒水架。
没有血迹,但荣湛闻到了血腥味。
他赶忙在身上翻找手机,试图联系钟商。
忽地,他的动作微僵,视线被一样东西牢牢吸引。
不远处的实木桌上,一台手持录像机摆在那里,它小巧过时,却是一切的源头,散发着某种魔力。
荣湛走过去,拾起录像机观察,外表有明显的岁月痕迹,显示器被摔的摇摇欲坠。
他试着开机,摁两下没成功。
平生第一次,他做了一件违背原则的事。
属于荣博士的原则。
他拿走了录像机。
回到咨询中心的两个小时,荣湛终于收到关于钟商的消息。
小雅秘书得知他在找人,主动打电话过来。
“钟先生还好吗?”
电话顺利连线,荣湛第一时间询问。
小雅语气格外轻松:“商总很好啊。”
荣湛皱起眉头:“他在哪里。”
“哦”小雅沉吟片刻回道,“商总在医院看望朋友。”
荣湛握着话筒的手用力:“祁弈阳?”
“是的。”
小雅应声,停顿几秒,在电话里主动叙述了荣湛失去意识之后的事情。
她口中的故事版本,听上去无关紧要,就是老朋友之间的小摩擦,商总和祁总酒后争执,前者下手狠了点,后者进了医院。
现在酒醒,双方恢复平静。
祁弈阳为自己的耍酒疯行为道歉,钟商选择原谅。
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荣湛静静地聆听,眸光越来越沉。
那他呢?
他的手骨节为什么泛红,又是怎么回到车里,记忆为什么会出现空缺。
这些疑惑,小雅一问三不知。
“荣博士?”小雅半天没等来他的回应,误以为断线,“您还在听吗?”
荣湛沉声答应:“在,我能不能见他。”
小雅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好的,我给您约明天上午或后天下午,您看行吗?”
荣湛没有吭声,低气压顺着电话线传到城市另一边。
小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要不”
“我自己联系他,”荣湛声音轻柔却没有温度,“不麻烦你了。”
小雅松口气:“好的。”
挂断电话,荣湛面无表情地拿起录像机摆弄。
他试图开机,几次之后都没有成功。
独自研究一会儿没结果,他在网上搜索教程,终于让手里的物品活过来。
显示器亮起,布满划痕的屏幕缓缓浮现品牌logo,一串英文消失,接着是储存文件。
开机的过程并不顺利,卡卡顿顿,显然是暴力留下的后遗症。
荣湛一直浏览到最早的记录,其中有段长达40分钟的视频被单独存放,封面全黑,隐约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他的手指落在播放的按钮上,心跳慢两拍,一股异样情绪在体内滋生,他知道自己正在靠近真相。
拇指稍稍移动,显示器的画面动了起来。
视频最开始出现的人是钟商,模样不要太年轻,散发着十八九岁青年人特有的朝气和从容。
钟商在自拍,地点是钟家老宅的花园,场地宽阔气派,炽白的灯光将夜里的景色衬托的格外美丽。
包括钟商这张脸,神采奕奕,眼睛清澈无瑕,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无忧无虑。
“嗨!”钟商对镜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