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依着梁文帝的旨意,如今尚得关押,等案子重审结果出来后再作定夺,况且这二人又有谋逆死罪,也不适合擢拔。那便只剩叶家和柳家了……
宋太傅眸色一沉,“王妃可是心中已有人选了?”
徐清瞧着他几经变化的神色,便知他已猜到,她挑唇,将宋太傅心中那两个名字吐出:“柳相独女柳闻依,和叶家独女叶然。”
“荒唐。”
几乎是徐清收声的那刻,宋太傅猛然站起身,“自古以来没有哪朝有女子可以入朝的记载!”
徐清面色从容,丝毫没有被宋太傅那声‘荒唐’吓住,“只是史书没有记载,太傅焉知大梁之前没有女官呢?纵使真就没有,大梁为何不能开这个先例呢?”
“闻所未闻!”宋太傅声音渐大,“王妃这般做,当真是要安抚世家与仕子,而不是再引动乱吗?”
“太傅不妨试试,究竟是迎来海晏盛世,还是混乱再起。”
徐清起身,淡笑道:“宋太傅是肱股之臣,定能助大梁江山永固,世家之树百年长青。”
宋府外,徐清和云思起二人走出来时,正巧叶然归来,两厢碰面,叶然向徐清身后望去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屈膝一礼后向徐清轻颔首,没再多做交谈。
人走后,云思起站在马车旁,抬眸睨向徐清:“王妃自个儿把话都说尽了,唤我来又是为何?”
“你任大理寺卿后接触过多少世家?又有多少世家真正愿意接纳你?”
云思起凝目不语。
徐清轻笑,璇身抬腿边准备上马车,边道:“往后宋太傅会带你一道周旋于这些世家之间,你想要的很快能够实现。”
云思起挑眉,有些讶异,“王妃知晓我想要什么?”
他决定入仕的原因,连他爹娘还有云韶都不知晓。
徐清已端坐在马车中,声音透过布帘传出,入耳略微沉闷。
“能猜到一些。”
云思起黑眸一转,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没再应声。
徐清上了马车,是要回静王府了,林溪吟自然也要跟着回去。
她三两步到云思起跟前,同他打了声招呼,得了回应后干脆利落转身也钻进了马车中。
车夫拽死缰绳,准备驱马时,云思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倏的出声唤:“王妃。”
车夫用力一扯,将马停了下来。
云思起走近两步,低声:“近日已翻出许多十年前的卷宗,想来不久便能找到当年保存下来的证据了。”
“当真?”
布帘被猛地拉开,林溪吟面带激动的小脸凑了出来,她又追问一遍,“当真还能找到对吗?”
云思起含笑点头,“林温案是个大案,卷宗和证据定然都有留存,只是时间过去太久,这些年积攒的卷宗和相关文书证据太多,这才要费上些功夫。”
闻言,林溪吟更加激动,面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云思起瞧着,又有些迟疑。
这些留存下来的证据让陛下在十年前判下了林温两家的死刑,是而找到十年前的证据不是关键,关键是证据出来后该如何翻案。
但见林溪吟如此兴奋,他又不忍心再说。
徐清显然也知晓这点,在听到很快能找出当年指认林温叛国的证据时也没太多喜色,只轻轻颔首,道:“云大人辛苦,若找到了,遣人来知会我一声。”
云思起拱手应声:“是。”
回府的路上,林溪吟激动得很,一路人坐立难安般一会儿撩帘看看外头的街道,一会儿又凑到徐清身边絮絮叨叨。徐清心情也算不错,听一句便也应上一声。
直到马车停在静王府门外,林溪吟仍拉着徐清,话头已扯到林家洗去冤屈后她可以用林家女的身份光明正大出现在世人眼前后要做些什么。
徐清听了一路的话,满脑子都被塞进了林溪吟的畅想,刚想让她歇会儿再想,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歌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