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清竖起手指点她。“哎,话不要乱说啊。我们是全国先进模范警犬基地,对每一只体制内警犬都会进行党性教育、爱国教育,排挤自己的同胞,这种低劣的品性怎么可能会出现警犬队伍里。”
姜央皱起的眉头又松开了。
桑绿:……猪和狗都没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同胞。
桑绿再看两头乌中的警猪,仍是不可思议。“你怎么想到让它成警猪?”
“其实猪的嗅觉比狗要灵敏得多,其他方面性能都不差,唯独服从性,大多数猪都不能达标,可咯咯不一样,它体型不大,听得懂口令,执行性强,气质严厉,你看他那小眼睛,是不是又凶又冷酷的?它要不干这行太可惜了。”
乐清看了眼姜央,这人不干警察也太可惜了。
两头乌都是米粒大的眼睛,就像馒头上点俩芝麻,桑绿只能看出呆萌。“咯咯?”
“哦,对了。”乐清从裤兜里掏出团吧团吧的纸,摊开。“这是咯咯的荣誉证书,我也想取别的名字,可不喊咯咯这家伙就不动。”
——姓名:咯咯,该警猪在实习期的一个月以来,配合民警救助群众3起,找回走失老人五位,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尾部盖着左阳公安局的公章,挺正式的证书。
姜央只在高中毕业证书上见过这么红这么圆的章,以为很重要,小心捏着。
桑绿可看不惯,就算拿来忽悠人也没这么随便的,比草稿纸还皱巴,对着亲姐阴阳怪气。“奖状好寒酸,也不晓得那些待遇是不是真落实到位了,不然咯咯怎么就抑郁了。”
姜央又皱起眉。
乐清心里暗骂这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你们想啊,它已经是在城里落户、有单间、入编制的猪了,还有专人天天给洗澡,可它的兄弟姐妹还在农村里,吃不好穿不好,下雨天连个棚棚也没得,它心里得多难受,所以才会抑郁。”
桑绿眼神恍然,可算知道了乐清是什么目的。
姜央:“你们城里的猪,都要天天洗澡么?”
乐清:“重点不在这里。”
桑绿:“重点在要挑几个它的农村兄弟姐妹到城里去。”
乐清一合掌。“桑桑,这个想法非常好!”
桑绿漂亮的眼睛甩了一个大白眼。
姜央倒是认真思考了,脸上浮现出为咯咯着想的真切。
乐清暗想,这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咱们也不是非要这么做,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都是为了咯咯好嘛。”
这算盘打得,珠子都弹到桑绿脸上了,清姐这些年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乐清眼含笑意,像看自家孩子似的看咯咯。“哎,你们说,它为什么就只对咯咯有反应呢?”
“咯咯咯咯咯!”
三轮车压着阿木的逗猪声,吱呀驶过三人面前,一股温热的香气荡漾开。
四处撒野的两头乌们,中蛊了一般,齐齐朝着三人奔跑过来,泥土一捧一捧的扬,乍一看,有千军万马之势。
乐清下意识退后几步,见两人定在原地,又将将收住脚步。
桑绿笑她。“姐,它们可对你没兴趣。”
千军万猪一个摆尾,绕过三人,排列在空地一侧的猪槽旁,仰着猪鼻子哼哧哼哧。
“咯咯咯咯咯咯咯!”
阿木下了车,一桶一桶拎出猪食。
所有猪的小眼睛都盯着木桶,咯咯尤其。
乐清:“还是老家饭吃得惯啊,在单位里喂好的还吃不下呢。”
可下一瞬,余光瞥见桶里的食物,瓜果蔬菜、琳琅满目。
乐清肉眼数了数,怎么也得有十几二十种,脸抽了抽,她底下的民警都没吃得这么好。
桑绿忍不住笑了。“巫山人自己种地,水果蔬菜吃不完都给猪吃,只要新鲜最好的,烂了一点就扔地里不要了。”
乐清:……
回去的路上,姜央想着事,乐清落了面子,唯桑绿在其中说笑。
突然,老远瞧见一块四肢大张、黄黑相见的毯子,分量重,毛色杂乱,略大的风吹过也不动分毫。“这该不会是…”
她挽住姜央的小臂,背着乐清,低声道,“天台上的那块兽皮,你拿下来洗了?”
姜央嗓音向来不小。“上次我们做——”
桑绿捂住她的嘴,偷瞄了一眼乐清。“你轻点声,我姐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哦,那我去告诉她。”
“告诉什么呀,你安静呆着!”
桑绿也不是怕乐清知道,乐清比她大十几岁,和长辈没有任何差别,哪有人大咧咧把私密事告诉长辈的。
但姜央对乐清观感很好,能和猪感同身受的人,一定是个好人,她甚至有点想留对方在巫山养猪。“可——”
“说天台兽皮的事!”
“制好的兽皮不用总洗,我们可以在上面做——”
桑绿刚松开的手掌又按了回去。“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