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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先救他的,”谢忱面如死灰地看向沈玉衡,懊恼极了,“救我有什么用,我只是个炮灰路人甲啊!”
要是他再厉害一点,就不会拖沈玉衡的后腿了。
沈玉衡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眉头微蹙,冷声道,“什么叫救你没用,玄卿的性命就比你的性命高贵?”
突如其来的斥责令谢忱吓了一跳,谢忱张了张口,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许久,他低垂下脑袋,小声道,“本来就是这样的。”向来都是如此,他的命和主角的命比起来当然是主角的命更重要,主角死了这个世界会彻底崩塌,而他死了,就像一粒尘土落入大海,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沈玉衡眯了眯眼,抬手掐住他的脸,“你以为你这样说很无私大度?简直愚蠢透顶,将自己的性命置于不顾,就是将所有在乎你的人的感情置于不顾,是自私至极。你记住,从今往后我绝不要再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
谢忱被强迫着对上他的眼睛,清楚看到沈玉衡眼底的认真,竟有一种不敢对视的感觉。
“我、我知道错了。”
他也是一时太担心玄卿才会说那样的话,并非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的,他也很怕死的。
可现在玄卿死了,这个世界也快要完蛋了,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沈玉衡从他脸上收回目光,声音放缓些许,“那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幻境,与你上次伙同唐春安给我设下的幻境相差无几,楚思佞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杀他。”
是玄卿自己学艺不精,连魔修的幻境都认不出来。玄卿进去兴许楚思佞还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手下留情,可谢忱若被一道拉进幻境,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必须要救谢忱。
听了他的话,谢忱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渐渐冷静下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沈玉衡抱剑而立,抬头望向已成废墟的临夜阁,把谢忱拉到身边,“回去。”
“啊?”谢忱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沈玉衡淡淡道,“我受伤了。”
以他现在的修为,要彻底把楚思佞从这个世上抹杀太难,除非同归于尽。
楚思佞说得对,他只有一条命,若他死了,元禄宗该当如何,谢忱和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又该如何?
他的肩头从不只担着他自己的性命。
听到他的话,谢忱愣了愣,随后担忧地把沈玉衡身上看了个遍,“伤哪里了?”
目光落在沈玉衡的双手上时,谢忱神色骤然僵硬,那双手已经被魔雾腐蚀得鲜血淋漓。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谢忱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焦急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拧开盖子把药油涂在沈玉衡的伤处,“这是我自己种的长明草榨出来的药油,李长老说是用来外敷疗伤的,应该会有点用。”
沈玉衡任由谢忱握着自己的腕子,柔软的指腹沾着清凉的药油轻轻涂抹在手背上,动作温柔仔细,生怕把他触痛半分。
良久,他望着谢忱的发顶,不动声色地低声道,“楚思佞说女娲之泪没有解药。”
谢忱手上一顿,早有预料般轻轻道,“我猜到了,他是大魔头,就算真有也不会告诉你。”
闻言,沈玉衡微不可察地轻抿了下唇,“所以,你先前答应我的条件……”
谢忱认命般长叹一声,“回去再说吧。”
沈玉衡:?
“什么意思?”
谢忱躲开他灼灼目光,支支吾吾道,“当然是回去再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话音落下,沈玉衡缄默片刻,猛地抽回手来,一言不发地起身朝临夜阁门外走去。
谢忱愣了愣,连忙快步跟上他,手心还捏着小药瓶,“你又生气了?”
沈玉衡头也不回地道,“我已说过很多次,承诺过的事情必须要做到,否则事先就不要承诺。”
他就不应该对魔修的诺言抱有期待,某些人怕是被玄卿亲了一口,连心也一块留在了玄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