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狐疑,望向纳兰缘的眼里,满满的不相信。
纳兰缘感到手痒,当即狠狠捏住绛蔻的一侧脸颊,逼近她冷笑,神情莫名的阴翳:我确实欣赏不来你口中的高雅,在我眼里,玉石翡翠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远不如沉甸甸的金银来得好。
绛蔻口齿不清:那泥怎么还用玉石做道,附庸风雅?
纳兰缘眯起眼,声音忽然变轻,如情人间低语,又带着丝丝缕缕使人战栗的萧杀之意:自然是为了迎合义父大人。那人向来惺惺作态,明明是魔教之主,偏要将魔门打造成人间仙门、世外蓬莱,你不觉得他这么做,非常有意思吗?
绛蔻想了想:窝只觉得,他的审美比你好。
纳兰缘被噎住,面无表情的松开她,深深吸气,喃喃自语:算了,是我不该跟傻子多嘴。
语罢,她率先抬步,走上玉道。
慢半拍炸毛的绛蔻勃然大怒,攥着小拳头跟着追上去,刚踏上玉阶,霎时脚下打滑,她不受控制的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前栽倒。
关键时刻,纳兰缘似未卜先知般回身,由着少女投怀送抱般的一头撞入自己怀里,还伸出双手按住了她肩膀,帮她稳固身形。
绛蔻余惊未消,本能的揪紧纳兰缘衣袍。
她上一秒气势汹汹要跟纳兰缘算账,这一秒又成了家养小猫,委屈郁闷的跟家里主人告状:台阶上有雪。
纳兰缘毫不意外:这是雪山,自然有雪。
绛蔻:那这样一来,用玉石做台阶就很滑了呀,你们不怕门下弟子摔倒吗?
纳兰缘似笑非笑:你之前不是嫌弃我,认为风雅比实用更好?
绛蔻眼观鼻,鼻观心,三连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你不要诽谤啊。
纳兰缘被她矢口否认的模样逗笑,嘴上依然不放过她:我们教内弟子皆有武功傍身,善使轻功者不在少数,从未有人被一道台阶难倒,只有你
她悠然拖长调子,嘲笑道:第一步都迈不出。
绛蔻小脸一红,心中刚升起些许羞愧,转眼间又被她的天性打消。
开玩笑,她可是无恶不作天生坏胚的心魔,怎么可能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责别人,就算是错,那也是纳兰缘的错!
绛蔻板起脸,凶巴巴:谁说我不行?明明是你在前面挡住了我的路,不信你现在往前走,看我能不能跟得上!
纳兰缘挑眉,当真转身,想要先行一步。
但在她走完后,她沉默了,额角青筋直蹦:松手!
绛蔻紧搂她的腰,把她当天然柱子,借力上了个台阶,站稳后理直气壮的回答:不要!
纳兰缘被气笑,心中无语,索性回身将蜗牛似的绛蔻拦腰抱起,踏着台上白雪,一步轻掠数米。
绛蔻:诶诶诶?
纳兰缘凉凉开口:敢乱动挣扎我就把你扔下去。
绛蔻鼓起脸颊,嘟嘟囔囔的说着不服气的话,最终还是老老实实依偎在纳兰缘怀里,乖巧的不像话。
纳兰缘神色不变,唯独唇角轻勾。
台阶的尽头便是蓬莱教内部,阁楼林立,山泉泠泠,如纳兰缘所说,毫无半点魔门妖宗的诡秘邪意,俨然一副桃源之景,任谁初来此地,怕是都想不到这是武林里凶名赫赫的魔教总部。
绛蔻还在稀奇的东张西望,纳兰缘已经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处雅舍,她推开门迈入其中,将绛蔻放到床上。
绛蔻四处看看,只见这是一张再朴素不过的床,没有什么雕花,床顶悬着淡蓝色纱帐,房间整洁素雅,令有桌案座椅等物。
你在此地待着,不要走动。纳兰缘黑袍沾雪,却没有休息一会的意思,放下绛蔻后,径直往外走,同时头也不回的叮嘱:若有人在外呼喊,不要理会。
说到这里,她想起什么,随口道:倘若那人自称是我三姐,你可将人迎进来,与她聊天解闷。
绛蔻点点头,一句好还没说出口,便见纳兰缘反手关上门,步伐匆匆的离开了。
她在的时候寡言少语,也不爱说话,总是掀起眼皮,冷淡的看着绛蔻闹来闹去,几乎没有太强烈的存在感。
可她一走,绛蔻便觉得房间里突然冷清了,雪山的寒凉后知后觉的涌来,使绛蔻方才还兴致勃勃的探索欲,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她褪去鹿皮靴,靠坐在床上,一手环抱着屈起的膝盖,另一只手托腮,琢磨的问系统:【纳兰缘这么步履匆匆的出门,是要做什么事,还是见什么人?】
系统沉吟:【孩子出远门后回家做的第一件事,普遍是跟爸妈报平安,所以我猜她应该去拜见她义父了。】
绛蔻的表情微妙起来。
根据她对纳兰缘的了解,对方哪怕是去见义父,也绝不是为了报平安。
至于到底为什么猜不透,剧情里的魔教只是大女主征服世界的背景板,如纳兰缘的审美品味一般,是不值得用笔墨去多加赘述的无关紧要的事情。
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