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过后面的话。】绛蔻赶紧否认:【我只是觉得她处处怪异,本能上有些排斥】
她毕竟是心魔,靠着杂念为食。
纵使被沈溯光渡成半个仙人, 依旧能凭着天生的高灵感察觉到异常。
但这样的说法太过唯心, 就连绛蔻自己都不确定她有没有感知错。
总之这来历不明、用途未知的药,不能瞎用。
吱呀。
房门忽然被人打开, 绛蔻警觉的抬头看去,只见纳兰缘一袭黑袍,手里拎着朱红食盒,随意的迈进屋里。
刚走两步,她似有所觉:三姐来过了?
绛蔻点头如小鸡啄米,瞧见她跟瞧见主心骨似的,凑近了将纳兰小与自己说过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中间还穿插着自己的怀疑猜测,完全不担心纳兰缘听了后,反过来责备她污蔑纳兰小。
纳兰缘将食盒搁置在桌上,平静的听完,抬手接过绛蔻递过来的油纸包,打开凝神细看。
绛蔻在旁紧张的问:怎么样?有没有问题?
纳兰缘摇摇头,想了想沉吟:这东西是三姐亲手交给你的,倘若她真的想害我,绝不会把自己拖下水。
唔,也是。绛蔻面露认同,继而又补充:我的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说不定三姐是个好人。
纳兰缘禁不住发出嗤笑:你对她的怀疑,远不如这句话骂的脏。
绛蔻满头问号:我没骂人!
纳兰缘不置可否:两者没区别。
她打开食盒盖子,从里面端出一碟糕点,手速极快的捻起一块,塞进气鼓鼓、满脸不服的绛蔻嘴里,成功堵住对方试图辩驳的话。
温热酥软的香甜滋味溢满口腔,绛蔻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美滋滋道:好好吃!是你特意给我做的吗?
纳兰缘诧异看她:你冻着脑子了?在说什么胡话?
绛蔻:
真、真是的,让人做会梦不行吗!
绛蔻愤愤的再次咬糕点,倏地又想起什么,反手将缺了一角的糕点放到纳兰缘嘴边,目露慈祥:你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多吃点甜
她还没说完,思索着事情的纳兰缘就瞥了眼递到自己面前的糕点,嫌弃道:吃不掉就扔了,我不吃有别人牙印的东西。
绛蔻:
纳兰缘回神:嗯?你刚刚是不是在说话?
绛蔻收回甜糕,皮笑肉不笑:你听错了,现在是尸体在说话。
纳兰缘:?
半分钟后。
纳兰缘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牙印,陷入沉思。
绛蔻哼着小曲嚼软糕:对了,你和你三姐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不让别人进屋,只让她进来?
纳兰缘:她与旁人不同。
绛蔻表情一顿,手里的甜糕陡然不香了,她绷起漂亮的小脸,攥住纳兰缘的衣领,磨着牙问:什么叫她和别人不一样?是比别人多个脑袋还是少条腿?
纳兰缘对绛蔻的反应感到疑惑,奇怪的看了她一会,灵光一闪,不确定的问:你在吃醋?在嫉妒三姐?为什么?因为我对纳兰小与对别人不同?
绛蔻憋了两秒,最终抬起小拳头,轻轻捶她一拳,恶狠狠道:不准转移话题!
纳兰缘懂了。
她像是打量不知从哪跑出来的野生熊猫,稀奇的上上下下扫视绛蔻,直把绛蔻看得恼羞成怒,又捶她一拳,她才眼眸微弯,唇角噙着笑:我是三姐捡回魔教的,若不是她,我这会恐怕还在外面流浪。魔教里的义子义女很多,只有她,配得上我真心实意的一句三姐。
绛蔻:你知道吗?虽然你这话说的很像在感激别人,但你的态度和语气,简直像是在说能被我喊一声姐,是你们的荣幸。
纳兰缘挑眉:嗯,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有什么问题吗?
绛蔻顿时被她的睥睨轻狂给噎住。
纳兰缘收起油纸包,眼睫低垂,语调变得轻柔缓慢:凭着过去的恩情,我不愿意怀疑纳兰小,但既然你感到不安,我会好好调查一番,如若她真的别有用心
绛蔻看向她,莫名的感觉她周身萦绕着几分郁郁寡欢,而在纳兰缘抬眼时,那抹似有似无的脆弱霎时烟消云散,化为她眼底越发浓烈的狠辣阴戾:我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纳兰缘满身煞气,足以令人看出,她不是在放狠话,而是切切实实的说着心中所想。
这般阴沉暴戾的模样,换做任何一个人瞧见,都会惊悸恐慌到无以复加,绛蔻却似看到食谱的美食家,不由自主的凑过去四处嗅嗅。
纳兰缘气势一滞,拧起眉头,不自在的摁住她乱动的脑袋,色厉内荏道:你在做什么?
绛蔻眨巴眨巴眼,试图萌混过关:没什么鸭。
她只是想起了当年还是一只纯种心魔时的生活,那会的沈溯光可没现在这么香喷喷。
可惜啊
时光流转,她现在换了食谱,即便纳兰缘闻起来再好吃,也不如手里的甜糕能带来真实的饱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