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麟清晨的日光落在城中。墙沿下那一溜溜的冰锥子,化的已经小了许多,只剩一点指头大。陈牧穿着墨绿色的差服,身边跟着几个差头,行走在梧桐里的宽敞主街,能看到街巷之间还有少量积雪不曾融化,但大部分的地方都已清扫干净。“差司大人。”“差司大人。”沿途有路过的行人,看见陈牧,都是连忙恭敬行礼。如果说这个年关之前,对陈牧这位新任的城卫司差司,梧桐里的黎庶百姓是畏惧居多,那么现在则更多的是敬畏,单单只调遣人马赈济灾民这一事,就让整个梧桐里的底层都在流传着陈牧这位新任差司老爷的好。“看样子再有几天,积雪也都能化去了。”陈牧巡视着街巷,冲着身旁跟随的尚庆来等人平和的开口。尚庆来道:“往后一天暖过一天,这个寒冬是过去了,听说西边的护城河上,冰已经碎了,有些画舫船业都开始招客了。”说完这话,忽然又觉得有些失语,不由得小心翼翼的看了陈牧一眼。陈牧倒并不在意,画舫歌舞,勾栏听曲,总是有人喜欢的,只要不是强买强卖的生意,那便没有什么。说起来。过去的时候他还挺有些玩乐之想,但随着实力地位渐渐提高,慢慢的也就淡了,虽然也应酬过几次,体验过两番。带着尚庆来等人又巡查了一片街巷和坊市,随后陈牧便解散众人,往家回返。后院里。两个小丫头正在嬉闹,欢快的追逐来去。陈牧走进来时,迎面跑来的苦儿躲闪不及,直接一头撞到了他身上。“老……老爷……”这一下撞的苦儿只觉得好像撞在墙上,但看清陈牧之后,更是吓了一跳,慌忙跪伏下去。陈牧板起脸,道:“冒冒失失的,去妮儿那领五下手心板。”“是……”苦儿小脸苦苦的应了一声,往屋里去了。陈牧摇摇头,要是陈h在这,估计得说他太惯着身边的小丫鬟了,这样冲撞了老爷都只是轻飘飘打几下手心就揭过,但他的确不怎么想罚这小丫头,只是免得宠坏过头,还是得稍微管一管。不过他院子里的几个小丫鬟,虽然年纪都不大,但都是懂事乖巧的。“老爷。”和苦儿追逐的乐儿,这会儿也弱弱的向陈牧行礼。陈牧抬起手,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随后便从旁边走过:“行了,起来吧,去烧些水去。”回到自己的卧房。陈牧从柜子里拿出了黑玉易筋丸。时隔近两个多月,这枚易筋丸仍然还是婴儿拳头的大小,但上面的颜色却已经不再是那种幽深的黑色,而是变得灰暗了许多。这说明其内部的药力已经被压榨的快要用尽,渐渐转化为药渣。“大概还能用个十来天。”陈牧仔细端详了一下。他已经步入易筋的层次,后续的熬练里易筋丸已经不是必需品,没有黑蛟血的情况下,凑齐其他几种药散熬制是一样有效的,当然易筋丸始终是效果最好的药材之一,只不过陈牧最近一段时间也没能弄到之后,就不曾再出手过,他行事向来稳重,该出手时凌厉一击毫不含糊,该藏拙时他也不会故意去显摆分毫。烧水,熬药,易筋。按照惯例完成淬体法的修行,之后便投入对’震雷图‘的参悟中,在卧房里一坐直至傍晚。本以为这一日也会如往常一样过去,但就在陈牧从感悟中回过神来,收敛心神走出房门,准备唤人去准备饭食时,忽然有前院的小厮前来禀报。“老爷,刘松来了。”陈牧神情微动,道:“叫进来。”现如今刘松仍然在城卫司挂着差役的职位,但暗地里却照着他的吩咐,组织了一些人手专门负责探听各种消息。这也是跟闵保义学来的,闵保义掌管九条里城卫司的同时,自己还有一批眼线,随时知晓各处发生的事情,与城卫司一明一暗互相配合。很快。刘松的身影来到院子里,匆匆过来之后,向陈牧迅速汇报了几件事。陈牧听罢,顿时眉头微蹙,道:“总司那边有什么消息么?”刘松摇了摇头。陈牧短暂沉吟后,挥了挥手道:“行,我知道了。”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在梧桐里一直安然无事,无论是赈灾还是其他事项都没什么阻碍,只听说总司那边明里暗里争斗不少,何明轩趁着许红玉不在想折腾些事,但都被小荷给按了下去。这一次的事情也依然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小荷去的,相比起他这个差司,何明轩显然更想将小荷彻底挪开。只是。这次的情况对小荷恐怕很是不利,但小荷并未通知他,应当是想自己应付。但无论如何,既然他知道了,那总不至于视若不见,正好眼下也无事,暗中过去瞧瞧便是。……梧桐里最西岸。护城河。河面仍然有着一些破碎的冰块,尚未能够行船,但一些楼船画舫却已经开业,此时天色已暗,几艘楼船画舫内一片灯火通明。由于护城河本身不属于城西,也不属于城南,不归属于任何一方管辖,也因此楼船画舫以及勾栏赌坊,在这里都十分兴盛,如今寒冬尚未完全过去,一小部分便已开业。这些楼船画舫的背景,基本上都直通内城,来此地赏玩的也不仅仅是南
城区和西边的乡绅老爷,同样也有来自内城的达官显贵。其中一艘楼船画舫里。灯火通明的一间舱房里,各种装潢奢华精巧,最引人注目的是屋子四周镶嵌的四枚赤红色的圆珠,不断地散发出肉眼可见的热气,使得整个屋子里充斥着暖意,明明外面的冰雪尚未完全化去,但这里却似已入了暖春。数个穿着轻纱,身材妙曼的女子,伴随着铮瑟之声舞着腰肢,入目所见是极尽的奢华。何明轩就坐在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