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柒便又看到了他高高隆起的红肿脸颊。

……嗯，都是昨天花轻羽他自己打的。

宁时柒踹了踹花轻羽捆在胸前的手腕。

“懒狗，起床给我订餐，我饿了！”

花轻羽急忙起身，但手被捆着，发不对力，身体刚抬起一点，又栽了下去。

“笨！”

花轻羽看着宁时柒蹲下来，嘟着鼓鼓的腮帮子，一边嘀嘀咕咕地骂“脏死了，臭狗”，满脸嫌弃。

一边白皙洁净的手指又毫不介意地碰上浸透脏汗的麻绳，仔细又动作轻柔地，一点点把死结解开。

花轻羽只觉得心头像是被热酒淋过，晕乎乎的又暖融融的。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花轻羽能察觉到宁时柒对他的态度有了巨大转变。

比如说……宁时柒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嫌恶，而是嫌弃。嘴上虽然还总是骂他“坏狗”“贱狗”，但语气不再咬牙切齿，反而带着点亲昵的调侃。依旧折腾“羞辱”他，但力度收敛了许多，有时候更像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最开始的两天，花轻羽为此欢欣雀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没有充满恶意的“报复”，他和宁时柒的关系反倒凝固了。

以前的他，是宁时柒的是“仇人”。

……但现在的他，充其量也只是个得罪过宁时柒的追求者而已。

宁时柒对他的态度，不算憎恶，但也绝对称不上喜欢。

今天的“惩罚”是站在小花园的中央扮演一个小时稻草人。

“一下也不可以动哦，”宁时柒坐在他对面的秋千躺椅上，晃荡着脚腕纤细，腿肚饱满的小腿，凶巴巴地说，“我会盯着你的！”

话是这么说，但没过十分钟，宁时柒被摇椅晃着摇着，就打着哈欠给摇睡着了。

阳光穿过缠绕在麻绳上的绿藤和绽放的白色小花，最后洒在宁时柒的半边脸庞，美好得像一幅画。

花轻羽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一张。

画面里，被花团掩映的宁时柒睡得安稳，花轻羽的心脏却扑通扑通，跳动不止。

花轻羽知道自己该知足，作为曾经欺负过的宁时柒又得到过他救赎的“坏人”，宁时柒愿意原谅他的罪过已经谢天谢地，他本不该奢求更多。

但是……天使都主动进了他的家门。

他怎么能够忍住不动留下天使的念头。

想到宁时柒对待乔耀和莫景安的态度和相处方式……花轻羽眼睛闪烁，流露出向往的光芒。

他也好想被柒柒叫“轻羽哥哥”。

＊

宁时柒感觉这几天的花轻羽有些奇怪，总是绕着弯地问他能不能叫自己“哥哥”。

被拒绝后，又会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然后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宝贝，只要你需要，我可以把我的眼睛、我的肾、我的心脏都割给你……”

“宝贝，如果我找司机把自己撞成残废，你会愿意原谅我吗？”

“宝贝你捅我一刀吧……”

见宁时柒无动于衷，花轻羽心一狠，躺在地上，大义凛然道。

“宝贝，要不你把我下面的脏东西嘎了。”

宁时柒：“……”

他总感觉花轻羽最近看了些奇怪的文学作品。

宁时柒拿小皮鞋踹了踹花轻羽的脸，“神经病啊你，还是你觉得我是神经病？”

“我都没有……”花轻羽讪讪。

“就算要通过虐待自己求原谅，也想点实际点的，”宁时柒双手叉腰，没好气道，“你到时候都残废了，谁来养我呀，坏狗。”

“其实我现在也算小有资产……”花轻羽倒是认真思考起来，“我可以立遗嘱把遗产都留给你，只希望等我死后，你能随身携带着我的骨灰……或者你可以把骨灰吃下去。”

花轻羽捧着脸，面颊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痴痴道，“这样，也算永远在一起了吧？”

宁时柒：“……”

越说越可怕了。

宁时柒蹲下来，无奈道，“你就不能想点……不会给身体带来永久伤害的虐待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