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洗的钴蓝色眼眸,被她翻来覆去检查的猫咪变成长长一条流下来,比想象中还大只。
它的目光懒洋洋地扫过她裸露出来的皮肤,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以及脸色。
从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的白皙肩颈到似乎比之前更加纤瘦的手臂,那目光之直白,迟钝如理见都察觉到了那种视线。
她有些困惑,不光是因为眼前猫咪表现出来的种种疑点,不,它似乎好像根本没打算在自己面前隐瞒自己。
而且她总觉得这媲美赛级的外表自己似乎有点印象,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大脑深处仿佛蒙了一层迷雾,而这层雾气在她想要接触某个事件的核心时便化作了棉花糖,柔软而无害的将她推了回去。
冥思苦想无果,于是在楼下传来门铃声之后,理见将猫咪放到了阳台上。
“折返吧,从原路回去,你的主人这会儿应该在满世界找你。”
她用指腹温柔的挠了挠长毛猫的下颌,然后毫无留恋的关上了窗。
似乎是感觉到了女主人的驱逐之意,在理见转过身之后,原本轻易就能推开的窗缝渗出闪烁着红色咒符的浓雾,像粘稠的胶水,严丝合缝的粘住了每一个可供闯入的死角。
试图将这座小小的巢穴,再次变作牢笼。
……
自称同事的男人很快上门了。
那是个穿着袈裟,笑容和姿态都同样温和从容的男人,略长的黑发被松松的半扎成丸子头,额前垂下来的一绺半遮住右眼,一举一动带着股端庄的美人味儿。
然而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与唇角的弧度,总是会让人脑补到某种姿态温驯优雅的……大型狐狸。
这种明明从未表现出攻击性却莫名会让人嗅到一点危险气息的存在,和棘君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简而言之,他看起来很狡猾,而理见自知是个笨蛋,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这种一看就很聪明的角色。
果然,下一刻,对方的视线恰到好处的落到她身上:
“夫人。”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称呼,但用这种缱绻的口吻说出来,莫名就很像是某种情趣。
他向她伸出手:“刚刚在电话里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你丈夫的旧识,夏油杰。”
理见敏锐的捕捉到关键词:“你们不是同事?”
这话似乎开启了什么开关,男人眼里笑意更深,却不达眼底。
“我们是合作伙伴,可惜因为在一些事上的理念不同,以至于不能成为一起共事的关系,我也深感遗憾。”
说到这里,他叹息一声:
“这段时间狗卷君总是提前下班回家,总也找不到人,原来是因为家里还有位可爱的小妻子。”
理见木着脸:“你的遗憾我收到了,等棘回来我会帮你再劝劝他,你可以走了,夏油先生。”
她终于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然而坐在沙发上的黑发男人只是支着下颌似笑非笑的转过脸看她,仿佛完全没有听出她的逐客令。
“真的吗?可惜据我所知,狗卷君的性格和我家那孩子一样,虽然并不相通,但都有让人讨厌的特质。”
理见内心警铃大作,脚步往后撤了半步,这是个随时准备逃走的警戒姿态。
不对劲,对方根本不是来送文件的,也不是来闲谈叙旧的。
对她的警惕浑然不觉,夏油杰说到兴头上,朝理见走了过来。
充满压迫感的阴影侵袭过来,理见才发现对方虽然生了张端庄的美人脸,但不管是体型还是气势上的压迫都不会因此弱上半分。
像只熟练的狐狸将努力想逃走的小猎物压在掌下肆无忌惮的用唇吻去嗅闻玩弄那样,感受着她的挣扎,夏油杰甚至用开玩笑的口吻问她:
“可以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跳过相识相知……跳到相爱的吗?”
这话说的十分耐人寻味,理见被他压制着,想抽出藏在裙摆绑腿里的匕首,然而手指刚一滑下去,男人便精准无误的捉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