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文案都会根据不同心境,仔细斟酌是走破碎伤感路线,还是抽象伤感路线。
有次刚发完,他上铺的室友突然垂下脑袋嘶吼:“悄儿你到底喜欢谁,哥们儿去帮你说行吗?你别发这些东西了。”
但是对于叶幸司,俞悄就无比宽容。
唯一的原因大概就是从刚认识的时候起,叶幸司就搞那不爱搭理人的死人设,发消息上来就是一个问号,连超过五个字都费劲,常年对助理已读不回职场霸凌。
所以自己习惯了。
他甚至有点庆幸,与叶幸司是从最冷漠的状态开始相处。
否则如果以前天天消息不断,现在叶幸司火了,发一句消息就等不来回复,落差感真是能要了悄命。
看来感情的事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现在的俞悄虽然无法避免心情的起伏,但起码能把自己的情绪都梳理明白,不再稀里糊涂的伤春悲秋。
盯着熄屏的手机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俞悄点开屏幕看眼时间,八点五十三。
等到九点吧,再等七分钟。
七分钟以内,如果叶幸司回消息,他就在这等到典礼结束。
如果没消息……
“不冷吗。”
叶幸司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俞悄猛地回头,动作幅度太大,从斜坡上往下出溜了一段,差点把酒瓶子带倒。
叶幸司抄着大衣口袋站在身后,为晚会搭配的穿搭时髦值过高,江风扬起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他看起来像是从高端时尚杂志里走下来的假人。
“你怎么出来了?”俞悄愣愣地问。
“想你了。”叶幸司说,“感觉你心情不好。”
他上前一步,把俞悄从地上拉起来,捏捏他的手指尖。
“冰凉。”叶幸司把俞悄的手塞进自己大衣兜里,“换个地方坐?品牌方的衣服,坐一屁股草根要赔钱。”
“还有干狗屎。”俞悄吸溜一下鼻子。
“你怎么知道?”叶幸司问。
“我抠着了。”
叶幸司笑了下,拎着俞悄的手腕,又把他的手从兜里拿出去。
“洗干净了,你别这么直接行不行?”
俞悄笑得不行,笑着笑着,鼻根就又被酸水充满了。
“感觉我心情不好就来找我?最喜欢的镜头都不要了?”
“你没说在江边,我就不出来了。”
叶幸司把围巾摘下来绕在俞悄脖子上。
“这几天就感觉你不开心,本来想等今晚忙完问你,结果人没了,说在江边坐着,吓不吓人?嗯?”
叶幸司说话的节奏与他的性格一样,很沉很稳,哪怕最后那句“嗯?”满含故意勾引的嫌疑,依然让俞悄心甘情愿地着迷。
“我就是嫌里面人多,闹哄哄的,想出来自己呆一会儿。”
俞悄埋着头解释,叶幸司对这个说法显然并不信服。
“以前没见你嫌闹。”
围巾也是品牌方借来的,华而不实的搭配款,崭新的毛料味儿与叶幸司的香水气味相融合,被江风吹得鲜明又强烈。
俞悄把下巴埋得很低,偷偷呼吸几下,心头软成了一滩泥。
“想亲嘴了。”他小声说。
叶幸司轻轻一抬眉:“现在?”
俞悄鬼祟地环顾四周,除了大桥上驶过的汽车,没有半个人影。他看向叶幸司的嘴唇,遗憾身在圈内不由人,还是老老实实拉着他往回走。
“快回去吧,早点结束,我们回家亲嘴。”
人一有期待,时间过得就快了。
俞悄还是没进会场,他把叶幸司送到门口,自己走艺人通道去停车场,坐在车里等。
小蜡的消息直到这时候才回复过来:不好意思刚爽完。
小蜡:来吧,跟哥唠唠。
小蜡:又怎么闷闷了?
俞悄正在斗地主,被小蜡的弹屏挡视线出错了牌,直接退出给他回复:不闷了,王者启动。
小蜡:来吧,我今晚的丈夫曾经是五国服。
托五国服临时丈夫的福,今晚的战局很顺,连胜七把直接给俞悄升了一个段。
第八把刚要开,俞悄点退队跑路了,因为叶幸司发消息要出来了。
纪繁西对于叶幸司的擅自离场十分火大,在车上骂了两人五分钟。
叶幸司瞅着窗外装听不见,俞悄摁着手机装听不懂。
回到公司换掉衣服,纪繁西让司机下班,她亲自开车送叶幸司回他的破楼。
“你的房子怎么样了?不行先换个房子租,”纪繁西礼服外面套着大睡衣,车开得破马张飞,“那破路都刮我底盘。”
“张嘴就来。”俞悄听得直乐,“你不行把车给我,我送他回去。”
“在装修了。”叶幸司说。
“你家路口的烤冷面这会儿还开门吗俞悄?”纪繁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