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直接去勾他的手指。
梁硕感觉到手指被一根一根扒拉开,关节间还传来细微的拉扯感。
然而等到掌心摊开后
里面什么都没有。
楚熠盯着那只空空如也的掌心,怔了一瞬,旋即反手按住那只手腕,钉在头顶上,身子压得更低,声音低而愤怒地问:你耍我?!
腹肌一阵阵收紧,梁硕掩饰性地曲起一只腿,dg着楚熠腹和胸交界处位置,避免再被不小心碰到,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这他妈就很尴尬。
他努力绷起下腹,精神聚焦在楚熠脸上大失所望的表情,沉下声音问:这东西就那么重要?
楚熠眼睫颤了颤,说:你不懂。
如果我再送你一个呢?
什么?
我再送你一个新的拨片,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为什么?有什么区别?
就是不一样,楚熠愣了愣,松开压制他的手,不用你送。
正欲起身,梁硕的大手忽然勾住他的后颈,把他整个人向下按。
零点几秒的时间内,楚熠被拉到与梁硕眼睫交错的咫尺距离。
那指腹是粗糙的,有层薄茧,像海水一样冰凉,此刻如蛆附骨般紧紧地攀在他身体上。
在那短暂的瞬间,心脏的离心力就像自由落体。
但他很快想起,昨晚,当他同样心跳如擂鼓,为自己找了一万个理由,放任自己仰起头、闭上眼睛时,也曾误以为梁硕是要吻他。
可是
怎么可能呢?
梁硕怎么可能会要吻他。
他有数不清的麻烦,在数不清的场合给自己和别人造成难堪。在清理掉这些麻烦前,他是不该也不配抱有期待的。
只是现在,那双无数次令他深陷其中的眼睛就那么死死地盯在他的锁骨处,好像要把那处盯穿了,而后侵吞入腹。
他感觉自己快被盯得烧起来了,钱、学业、出道、前途
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想就烂在这里,被海浪冲走,被海水淹没,和这个人一起消失在空气里、黑夜里好像也不错。
看啊
这就是他,就连想象都这么可怕。
梁硕开口问:为什么不用我送?
那声音太冷了,几乎让楚熠打了个颤,他抬臂去挡对方的胳膊,用力往后挣,皱着眉问:你喝多了?要干什么
但没等他说完,梁硕反身把他压回去,腿故意压在他胃上,小心控制力度,而后拿起他的手,用同样的手法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掌心摊开,上面有不仔细看就注意不到的由尖锐纸张划破的痕迹,有好几道还渗着新鲜的血痕,斑斑驳驳,把本来整齐漂亮的掌纹划得乱七八糟。
我说过没有?不许这样。
楚熠的头发陷在沙子里,偏过头,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曲线。
梁硕去掰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你看着我。
他重复:我说过没有?
楚熠被迫仰着下巴,样子并不像服气了,几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那为什么还做?
楚熠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少管我
梁硕拧起眉头,掐他下巴的手更用力一些,说:你再说一遍。
我不要你管,你别管我了,也别看我,我讨厌,被你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