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长善说到这个份上,温屿不好再坚持,顺势下了台阶:“一切就由林山长做主,有劳林山长了。”
林长善见温屿把事情推给他,非但没介意,反而松了口气。
毕竟事情发生在四明书院前,与他脱不了干系。只要她不闹大就阿弥陀佛,对他来说,压着韩盛林,不过几句话而已。
解决掉韩盛林的麻烦,林长善问起了荀舫考功名之事,“你能想着走科举正途是好事,不知你以前学得如何,可有打算进学堂读书?”
荀舫转头看向温屿,微笑着问道:“娘子,你说呢?”
林长善只听得瞠目结舌,读书考功名大事,荀舫竟然交由温屿做主安排!
面对荀舫的咬牙切齿,温屿从容不迫地道:“夫君的天资聪颖,学问过人,进学堂读书反而会扰乱其心神,不如
在家中苦读来得清净。如今夫君缺的是书本,下场的经验。不知可能拜托林山长,借给夫君书本,历年来考试的文章,考卷,让夫君先熟悉一二。”
荀舫被温屿的无耻震惊住,她居然一个大钱都不想出!
林长善更是瞪圆了眼,书院不缺书本文章考卷,他的书架上就已经堆积如山。
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荀舫居然聪明到,自己在家学习就能考中功名!
温屿欠身恭敬地道:“林山长,夫君与我私底下说,想拜林山长为师。只夫君有顾虑,要是考不中,怕丢了林山长的脸。夫君打算私下拜林山长为师,要是考中之后,热热闹闹办场拜师礼,夫君能有此成就,皆为林山长私下教导指点之功劳。若落榜,此事揭过不提,方不辱没林山长的名声。”
荀舫一瞬不瞬盯着温屿,拼命克制住,才没有拍掌嘲讽。
她的无耻,实在已经超出他的想象,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在先前的书院前,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不红心不跳吹嘘自己,称卖书签是为了给凉州安宁的百姓捐赠布匹。
不仅如此,她还顺道吹嘘陈玉娘,将其说成了侠义的女菩萨。
为了巧绣坊以后的名声生意,她更是毫不犹豫将他拉出来作筏子。他在毫不知情下,突然要去考功名。
考功名读书要银子,她抠门得一个大钱都不出,将算盘打到了四明书院上。
借也就罢了,她更是深谋远虑,先将他考中的功劳,提前分给林长善。
对林长善来说,考中才公开是他的先生,几乎是白得一份功劳,何乐而不为。
何况他要是考中,对林长善来说也多了一份助力。
她这般计议,定是想着大雍的考试,与大周不同,想要林长善指点他。
另外的一层考量则是,林长善若是默认,自然而然会站在他们这边。
韩盛林非但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林长善以先生自居,便会处处维护他的名声。
林长善听得心中窃喜,荀舫的字画他看过,确实风骨绝佳,功力深厚,绝不输于他。
科举考试并非仅看字画,重要在四书五经策论文章。荀舫是否真天资聪颖,先借给他书本策论文章考卷,过段时日考他一考就能得知。
林长善沉吟了下,道:“你在家中读书也非不可,我这里有些书本考卷,你且先拿去学习。只切记学无止尽,且要谦虚谨慎。勤奋苦读才是。”
荀舫忍气吞声,起身抬手施礼,恭敬应道:“先生教训得是,学生定会谨遵先生教诲。”
林长善没再多说,取了四书五经一些试卷,让荀舫带走。
辞别林山长从书院出来,外面已经天黑。荀舫挎着一大包书本考卷,温屿打着林长善让小厮借给她的灯笼在前面走着。
她不会提灯笼,将灯笼支在前面,荀舫一脚踩到坑中,差点摔倒。
“温屿!”荀舫再也忍受不住一声怒喝,几步上前挡在她的面前,恶狠狠道:“你可有要对我解释的话?”
“哎呀,时辰不早了,你饿了吧,我们快些回去吃饭。”温屿笑容满面道。
“你休想糊弄过去!”荀舫冷哼一声,腾出只手将她手上的灯笼斜着支到一旁,“这样打灯笼!”
温屿爽快地道了声好,“就这一段路,你且将就一下。等到书院巷,就有驴车了,我们坐车回去。”
“别左顾言它,你且说说让我考功名之事!”荀舫恼怒地道。
“在家读书,你想读就读,不想读就闲着,又不是让你去下地种田,轻松又自在。再说,你又是文成武就的荀公子,考功名来说对你不过是轻易而举之事。你考中功名。我就有了诰命。以后你回到大雍,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温屿走上前,凑过来笑嘻嘻望着他,道:“难道,你以前是吹牛,其实你书读得一塌糊涂,怕考试露了馅?”
“你别激将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荀舫不留情面戳穿了她,嘲讽地道:“你为了绣坊,真是无所不用。只你可有想过,若是我考中功名,最后回到大雍,你成了寡妇,那不是坐实了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