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咕噜噜转悠,偷听他们说话,便没再多问。
饭后,兄妹俩玩耍了会,温屿让他们去洗漱歇息,她来到花厅,踢了踢躺在榻上的荀舫,道:“说吧,老实交代,你去做什么了?”
“我就去了趟四明书院,又去了荀家一趟。”荀舫懒洋洋答了句,一眼斜过来。
“等着吧,我说过,荀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去操心了。”
温屿回了句,在旁边的榻上躺下,捶着酸痛的手臂,诉苦道:“今天来了好多给你道贺的人,我陪着笑招呼,还置办酒席招待他们,出钱又出力。”
“呵呵,收到的贺礼都归了你,你难道还想要酬劳?”荀舫不客气戳穿了温屿的小心思。
温屿立刻不捶了,振振有词道:“我将林东家送来的燕窝补品,装了满满一匣子送到林山长的府上。书院的其他先生,你总该要去答谢一二。还有府衙那边,邓知府管通判,钱粮胥吏,府学的博士教渝,礼都不可少。贺礼都堆在库房,你自己去选去分,把礼送出去!”
“知道了。”荀舫懒洋洋答了句。
温屿说道:“对了,林东家今天说,他在京城有间宅子空着,离贡院近,去京城时你若不嫌弃,就在他的宅子落脚。我替你不嫌弃,已经答应了下来。”
荀舫阴阳怪气道:“你既然已经替我不嫌弃答应了,我哪敢驳斥你温大当家的意见。”
“既然不敢驳斥,态度要恭敬些。”温屿抬着下巴,很是不可一世地道。
荀舫被她逗得笑起来,问道:“你大哥今天勇猛得很,又是吐痰,又是跳脚骂荤话,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他可还好?”
“林东家的人护着了他,他没事。”温屿想起温屹,也哭笑不得。
“当乞儿还是有用,至少刁钻滚刀肉的功夫,学了个两三成。”荀舫吭哧笑起来。
“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温屿揉着眉心,道:“我想去京城看看,就怕他惹事。林东家可以帮我看着他,只修房的买卖我丢不下。”
荀舫道:“绣坊的买卖也容易,你先画一些花样,写明布料,绣线,颜色,价钱。让陈玉娘全权统领,先去裕和布庄拿布料绣线,你回来与林裕和会账。客人若是要得急,选中哪一身,就照着花样做。要是客人不急,能等的话,等着你回来之后,再照着客人的要求修改。”
温屿一听,笑道:“这样也行。其实我现在也已经到了瓶颈期,哪有那般多的新鲜花样。去京城走一圈,比我关在屋内冥思苦想要强,既能开拓眼界,得到灵感。就算损失点生意,也值得。何况,你求着我去,我就当给你这个新晋举人一些薄面。”
荀舫哈哈,嘲讽地笑了两声,“脸皮真是厚。”
“行,那我不去了,去江州平江这些地方走一趟,也能开眼界。”温屿假模假样地道。
“好,我错了。”荀舫很是能屈能伸,立马低头赔不是。
温屿冲着他得意挤眼,道:“我去让许伯明天去买些香烛纸钱,你去库房收拾。”
“真是麻烦。”荀舫百般不情愿,骂骂咧咧去了库房。
温屿将许伯叫来,拿了银子给他,叮嘱道:“选大件的买,什么纸宅子,纸人,要大,气派。”
翌日早上,许伯出去买了五进的纸宅子,纸人,硕大的金元宝。骡车放不下,赁了一辆板车拉。
温屿与荀舫上了车,带着牛车一起朝城门外驶去。板车上的纸宅等很是惹眼,引得经过的行人不断议论。
“这是谁家去祭祖了?”
“好似荀举人的骡车,荀举人考中功名,前去父母坟前告知这个好消息了。”
“咦,荀举人这是不计前嫌,要认回荀氏了?”
“终究是荀氏人,哪能不认祖归宗。”
“呵呵,荀举人高义啊,这是以德报怨,不计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