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荀家之事说了:“棺椁已经封死,我以为此事确实蹊跷处甚多,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请官府出面较为妥当。”
凭着多年办案的经验,差役听到急症,赶着封棺,就知道有见不得光之处。
一般来说,民不举官不究。只如今荀舫亲自提了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又多,官府就不能坐视不理。
差役立刻让同伴回府衙去请示,他则留下来守着。
荀舫道:“我恰好也要去府衙请见邓知府,不如一道通往。”
差役见荀舫态度谦和,受宠若惊地上了骡车。荀舫对温屿点点头,暗自挤了挤眼,“你先回去。”
温屿道好,让牛车的车夫将纸宅纸人与香烛纸钱等,一并送进了灵堂。
寒酸的灵堂,顿时变得气派起来。
荀大郎与三叔公他们,似乎知道了大难临头,面若死灰立在了那里。
温屿没再停留,看都没看一眼,径直离去。
荀舫去府衙见了邓知府,仵作前去荀家开棺验尸。张氏的死因很快查明,曾服用过砒霜,被人掐着脖子而亡。
连着三叔公一起,与荀家众人皆被收了监。官府前后用了不到两天的功夫,查清案子结了案,卷宗交由大理寺与刑部。
待复核之后,首恶荀大郎三叔公等人问斩,其余从众分别判以流放,以杖刑抵。
温屿得知审问的结果,并不感到惊讶。
张氏对荀舫的厌恶,日积月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他越有出息,她便会越恨。
到荀家后,一言不发就能刺激到张氏。他故意离开,让像是水蛭般的荀家人,为了解决掉张氏这个麻烦与阻力,毫不犹豫准备下手除掉她。
要是荀家人有丁点的良知,荀舫的计谋就要打折扣。
只是在富贵荣华面前,有良知的少之又少。何况荀家人不仅心肠歹毒,还蠢笨如猪。
兄弟姐妹之间为了争那点家产,彼此之间勾心斗角,恨不得对方死。
三叔公这辈子,一心盼着自己的孙儿能够读书考功名,他倒有几分见识,与荀大郎他们商议,先给张氏慢慢下毒,莫要耽误了荀舫的春闱。
官府规定,买砒。霜必须核计姓名,重量,用处。荀家老鼠多,以前买了些砒。霜准备药老鼠。
荀大郎将砒。霜掺到了张氏的饭菜中,怕她不吃,还特地做了一碗肉菜。张氏心疼儿孙,将肉要分给重孙们吃。
荀大郎大惊,不由分说打翻了自己儿子手上的肉。张氏起了疑心,如何都不肯再吃肉了。
几兄弟一商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夜里趁着张氏睡着之后,一起将她掐死了。
差役几板子,就让荀家兄弟们交代了。荀家的旧仆早已离开,新来的两个仆从,早已无心在荀家干活,除去累,荀家还经常克扣月钱吃食。
两人更是添油加醋,说了一堆荀家众人的坏话。
当时荀舫与温屿落水被送回来,荀家也不请大夫给他们诊治,迫不及待将他们赶了出去,怕他们死在屋中,阴魂不散,坏了屋子的风水。
到这时,温屿才终于弄清楚,荀家没在当晚再次动手的缘由。
一时间,温屿只能感慨,他们虽然歹毒,但他们蠢啊!
当时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要是他们再次下手,就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了。
而荀舫这边,不仅撇得一干二净,还留下了高风亮节的好名声。
他去找林长善,大张旗鼓前去坟前祭拜,处处彰显了他的气度。
当晚被张氏辱骂野种,他也只是一言不发离去。
荀家的族谱上,清楚明白将他逐出族,他早已另立户帖。
荀舫之所以有此举动,是感念荀大东家的抚育之恩,想要尽力照拂荀家众人一二。
谁曾想,他们如此不堪,枉顾人伦纲常。荀舫深感痛惜,耻与其为伍。当堂义正言辞,以后与荀家再无任何瓜葛。
荀氏一族,当由他起重立,定当严厉教导儿孙,报效大周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