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清取出敕命,苏及眼皮一跳,隐隐不安。
待将敕命打开,果不其然……
只见那敕命被河水一泡,字迹早已模糊不堪,连官印也只剩下一团红色印记。
“……”
“……”
柳时清:“这户部主事怎的不把敕命做成防水的样式?刻在木牌上也行!”
“……”苏及嘴角一抽,心说户部可料不到有官员会掉进水里,“这木牌也有被火烧没的可能。”
“那就铜牌!”
“也有被融化的可能。”
“……”柳时清不再说话,他突然觉得陆英这随从有些伶牙俐齿。
两人没地方去,决定还是去府衙碰碰运气,兴许那县丞上京述职见过柳时清呢。
东昌府府衙离得倒不远,两人一路问过去,很快就找到地方。府衙门前站了两个衙役拦住两人,说今日已经下值了,报案的须得明日再来。
苏及:“我们不是来报案的,这位是河道总督柳时清柳大人,我们路上遇上些麻烦,跟随行的其他官员走丢了,麻烦通报县丞大人。”
“河道总督?”两个衙役将他们打量一番,低声商量了什么,其中一人往府衙中去。另一人朝他们道:“两位稍等片刻,这就去通传。”
“有劳了。”
苏及心中有些惊讶,准备的几番说辞竟都没用上,难不成是陆英?随即他便否认了猜测,船行的速度比他们快,此时怕是已经快到济宁了。
不一会儿,一个五短身材的人从门中出来:“你们谁是河道总督?”
柳时清:“我就是。”
“可有凭证?”
柳时清拿出被泡皱的文书,有些尴尬道:“不慎掉进水中,看不太清,不过老夫担保是真的!”
那人接过看了一眼,随即换上一副笑脸,毕恭毕敬道:“原来真是柳大人!我这就叫人告知县丞大人,您先随我去歇息歇息!”
说着领着两人往前走,边走边说:“县丞大人这会儿已经回府了,你们舟车劳顿,我这就领你们去他府中。”
那五短身材带着苏及他们走了几条街巷,进了一处府邸,又将两人引进了别院,道:“你们在此处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县丞。”
说完抬脚欲走,被苏及叫住:“可否让厨房准备些饭菜,我们还未吃东西。”
“好的好的,我这就叫人去准备,你们先休息片刻!”
等人走后,苏及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他累得抬不起手,船上吃的那点馍馍早就消化得差不多。”
柳时清盯着他瞧了一眼,疑惑道:“陆英府中人不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武人嘛,怎么你这么弱?难不成他现在总算开窍,不崇尚武力,改谋略了?”
苏及撩起眼皮:“我何时说过我是府中人了?”
柳时清更为疑惑:“你不是?那你干什么端茶送水?是不是被那小子抓了把柄了?”
“……”
“还真是?那小子从小就这样,一个习武之人肚子里弯弯绕绕比我这文官还多,我时常担心他将阿咳,将人教坏了。”
“你叫什么?”
“苏及。”
柳时清眯眼想了想:“哦……你是苏文全家的?”
“正是家父。”
“你爹怎么样了?好些年没见过他了。”
“死了。”
“……咳,节哀。”
饭菜和那县丞皆没到,柳时清许是无聊,又找了话头:“你被陆英那小子抓了什么把柄?”
“……”
苏及抽了抽嘴角,他这才发现柳时清竟是个话痨,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难怪能设计出三重闸口……他忙站起身借口小解逃了出屋子。
第17章 逃命
苏及回来,柳时清正在吃东西,桌上菜肴丰盛,见到苏及也招呼他过来吃。
苏及却从阁架上拿了几张黄麻纸,三下五除二,将桌上的烧鸡、清蒸鲈鱼、馅饼……凡是能装的都抱进了纸中,柳时清看得直瞪眼,嘴里的东西也忘了嚼:“你、你这是何意?”
苏及垂头包好东西:“走吧,再不走就跑不掉了。”
柳时清一头雾水:“跑哪里去?我们不是在这里等聊城县丞吗?”
“我刚刚路过厨房,发现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点食材,连桌子和碗碟都落了灰。”
“啊?那这些吃食哪里来的?”柳时清垂头看面前菜肴,只是桌上只剩下几个空盘,食物都已经被苏及收拾空了。
“你看看盘底是否写了字。”
柳时清翻过面前的空盘子,上面写着“瑶喜楼”几个字,他又翻开其他几个,皆是如此。
“这些菜应该是刚刚那人从附近一家叫瑶喜楼的食肆买来的,为的就是拖住我们……这里并不是县丞府邸。”
柳时清皱起眉:“不是府邸?那是何处?”
“这倒是不清楚,只是柳大人,再不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