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望心跳声有些杂乱,厉行,你可以再说点儿什么,或者再做点儿什么。”欧文说,“在他眼里你是oga,你在他面前存在天然优势。”
厉行的脑子也很乱,有一些模糊的想法但又说不出来,不过厉行确信自己想把主动向蒙望索抱的记忆删掉。
下一秒,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窒息感猛地袭来。
厉行呼吸困难,眼角淌出生理泪水,他又一次感受到蒙望的杀意,但这个力道掐不死他,还要再用力一些才行。
蒙望在犹豫,他真矛盾,为什么呢?
厉行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笑,想彻底抛弃过去,又下不去手吗?
这可能要怪他没教好,毕竟埃克斯肯定不教这个。
莫尹肉眼可见地慌起来,他知道他在蒙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如果蒙望真要掐死厉行他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一时间急得语无伦次,“你想知道的我们都告诉你了,你还要干什么,你松开他吧他身体不好,他受不了的……”
“他用的是什么药?别说是什么未上市的药和试验品,告诉我为什么用药。”蒙望视线瞟过角落的药剂箱,“什么级别的宇宙辐射,需要这么大量的药剂。”
“抑制剂,就是抑制剂,你松手好不好,不要再掐他了,他的腺体很脆弱,受不了一点儿刺激……”莫尹前因不搭后果地说,“真的,他身体不好,内分泌系统紊乱,身体无法消耗腺体产生的信息素,需要定期使用抑制剂……什么宇宙辐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东西,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
厉行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欧文说:“完了。”
蒙望问:“你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莫尹呆呆:“我不记得了,只记得见到他时他就是这样,不能说话也不能走路……”
“什么时候。”蒙望收拢手指,看到小东西面色泛红,呼吸不甚明显地停了一霎。
莫尹怔怔看着厉行,“他已经很……”
“什么时候。”蒙望冷冰冰地问。
“厉行,莫尹出现应激反应征兆,他应付不了,”欧文说,“虽然他被定级为a,但我们知道他本不该是a级。”
厉行仿佛没听见,好像没有任何求生意识,软绵绵躺在那一动不动,只有蒙望用力压迫他的喉咙时,才会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厉行?”欧文呼喊,“莫尹什么都不记得,他对这方面的记忆也是缺失的,或许我可以在不泄露你身份的前提下,教他说一些什么应付蒙望?如果你同意,稍微动一下手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莫尹脸上一片空白,他好像到才发觉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无措地在厉行与蒙望之间来回看,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厉行?”欧文再次呼叫厉行,“莫尹无法回答蒙望的问题。”
“厉行?”
流逝的每一分一秒在这艘飞行器里都无比漫长,十秒后,欧文再次问:“厉行?”
“管理员无应答,疑似存在自毁倾向,接下来将连续呼叫三次,如无应答将强制开启代理模式。”
“厉行?”欧文第一次呼叫,“装昏的方式对我无效。蒙望没有对你释放信息素,你是清醒的。”
“厉行?”欧文第二次呼叫,“或许可以尝试告诉他你的身份?他可能只是想知道当年实验室里发生过什么。”
“厉行?”欧文第三次呼叫,“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仍不回应,我将代替你……”
厉行眼睫抖了抖。
从欧文说要强制开启代理模式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后悔改写欧文程序,他应该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而不是一个不懂人类感情的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不懂他回避真相的原因,不理解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不明白他装可怜背后的难堪,无法体会他被一个多余东西折磨十多年的痛苦。
他疲惫地睁开眼,睁着根本看不清蒙望样貌的眼睛,无声地说:【你还是杀了我吧】
“厉行——”欧文的声音没有波动,但厉行好像从中听到了一丝难过。
厉行眨了眨眼:【如果我死了,他能活下来吗?】
欧文意识到厉行这句话其实是对他说的,回答道:“很抱歉,厉行,我做不到。我无法分析蒙望的行动轨迹,无法保证莫尹能安全离开这艘飞船。我不认为你这个想法具有可实践性。”
“蒙望的信息素在波动,或许你可以说出一部分真相,比如你们过去认识。反正情况已经很糟糕了,总不会比被他知道你们早就认识更糟糕。”
“可以进入太空环境远距离跃迁的宇宙飞船正在待命中,还记得我们在离开实验室时布置的那几个安全屋吗?那些安全屋一直都在,有人定期去打扫卫生,有种满鲜花的小院子,你只需要敷衍蒙望,让他允许我们离开飞船,我们随时可以离开b3。”
厉行摇了摇头。
他想他应该是想开了。
他对活下去本就没什么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