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棵枣树当真是命硬,不过真要是被雷劈了,也挺可惜,与其当死木头卖了,还是年年长枣子更喜人。”
霍峰经过每一棵树时都忍不住拍两下,山里大半的树年纪都比他和霍凌大,面对熟悉的老树,就像是见着了长辈一般。
说来山腰小院里的枣树,就是这处老树分出去的枝子,至今仍是枝繁叶茂。
“枣木没有,别的木还是有的。”
走出一段路,霍凌指了指前方的半边身子发黑的大树,是棵柞树。
“可惜卖不了木头。”
霍峰示意霍凌一起上前看看,被雷击中的树并不一定会死去,像是眼前这棵,一半焦黑,叶子已经掉光了,但另一边树干还是正常的颜色。
霍凌眼尖,离着十几步路时,就隐约瞧着树根上好像长了东西,他越看越心喜,最后几步完全是跑着去的。
“看见啥了,棒槌?”
霍峰见他激动,也跟着跑起来。
霍凌则已经蹲在了树根下,他看着面前的东西,忍不住咧嘴笑开。
“不是棒槌,但也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对,这东西比棒槌还稀罕,至少比灯台子稀罕。”
“啥玩意儿?我瞅瞅。”
霍峰把霍凌往旁边挤了挤,看清楚后,他差点蹦起来。
“这是……这不会是?”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看霍凌,又看了看眼前颜色和被雷劈过的树干有一拼的灵芝。
其上两朵伞盖,同属一株,左边的那朵不仅泛黑,还崎岖不平,大如手掌,右边的那朵相对平滑,个头小了两圈,色泽却要比寻常的紫灵芝更加深一些,接近于褐色,可惜的是已经枯萎。
“这东西,还是咱爹在的时候见过一回,比这个小多了。”
霍峰唏嘘不已。
“龙鳞芝,只长在被雷劈过的活树上,要不是小时候见过,咱俩绝对认不出。”
霍凌紧盯着那株灵芝,“如果一株双生,就是‘龙凤芝’,但凤芝见光死,一夜就萎。”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咱们赶上了,但也来晚了。”
面前的凤芝已死,好在龙鳞芝还能采摘。
“只有一半也不错了,顶得上一株‘灯台子’!”
霍峰拍了拍霍凌的肩膀。
要是完整的龙凤芝,则堪比五十年生的“四品叶”,但显然他们没有这个运气。
霍凌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贪心,能遇上一朵龙鳞芝已经算是侥幸。
就像“四品叶”的山参,他进山这些年了,不还是了无踪迹,从没遇见过。
霍峰在地上转了好几圈,捡到一片足够大的叶子,霍凌将面前的大灵芝小心采下,轻轻放在叶片之中。
那株枯萎的凤芝也就地埋了。
山中少见的东西都和棒槌一样,指不定有灵性在。
两人离开前,特意在这棵树上划了个记号,对着合掌拜了两拜。
第110章 践承诺
这次进山的运气大概被龙鳞芝用光了, 之后两天没发现野山参的踪影。
在霍峰与林长岁各背着大几十斤新采的山货下山后,霍凌师徒三人照旧在山中寻灵芝、采蘑菇、挖棒槌。
今年的棒槌像是刻意躲着他们走,藏得实在太深, 到最后依旧一无所获。
考虑到不久后还会再次上山, 他们留下一百斤实在背不动的生松子, 且在走之前摸了三十斤蝲蛄带走。
下山后的第一顿,吃的就是蝲蛄豆腐。
待大人吃饱, 孩子又饿了,颜祺拿来在灶上温煮的羊奶倒进奶壶,霍凌不假手他人,亲自来喂。
“怎么才十来天没见, 就觉得他又长大了?”
霍凌目光柔软,小七躺在他的臂弯里, 小嘴嘬着奶壶的奶嘴,“咕嘟咕嘟”地喝奶, 两只小手攥成拳头, 好似浑身都在用力。
“我天天看着,倒没觉出来。”
颜祺坐在一旁含笑望去,霍凌抱孩子的姿势绝对称不上笨拙, 只是因为他长得高,胳膊也长,配上小小的娃娃, 总显得有几分滑稽。
“太软了,没骨头一样, 我都不敢动。”
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松开时觉得浑身都僵了。
小孩子吃不了多少奶,没多久就撇头不喝了。
壶里的羊奶还剩个底, 不好浪费,颜祺将其和罐子里的羊奶倒在一起,自己喝了。
霍凌不爱喝奶,说有一股奶腥味,颜祺说不上喜欢,不过不讨厌,加上都说羊奶补身子,好些人家都是大人孩子一起喝的,他便就跟着喝一喝。
何况家里为了小七买了母羊,每天挤出来的奶实在太多了,自家喝不完,只能往外卖。
喂完了奶,霍凌依然不舍得撒手,他看向眼前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小人儿,用手轻轻点一下小脸蛋。
“你说他多会长,咱俩都没有酒窝,偏他生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