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重来也没什么大碍,她是当朝太后,是皇家的脸面,她不能再嫁,但等润儿根基稳了,她得寻摸一个清秀好看的郎子给她暖榻。
她的人生还很长,她不能亏待自己。
杨照月的话,像一盏灯,让姜姝醍醐灌顶。
生而为人,悦己即可!
有陆长稽在,姜姝倒是不用畏惧人言,但此时此刻她的心是乱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陆长稽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她张开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杨照月站起身,趿着软鞋进了侧间。
日子一天天过去,卢获谋反名不正言不顺,士气低迷,被雍王打得节节败退,不过半月便被雍王生擒。也不知是早有谋划,还是他的长子卢炎临阵脱逃,雍王将之击败之际,搜遍全军,也未寻到卢炎的踪迹。
夜深人静,姜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拔步床上的锦被依旧整整齐齐,陆长稽还未回房。
新帝年幼,政务十之八九都由陆长稽处理,他身子还未痊愈,却时常忙的通宵达旦,莫说喝药,便连三餐都未必能准时用。
天越发的冷,姜姝担忧陆长稽受凉,让宫人煮了一杯参茶,她亲自端着向书房走去。
行到书房门口,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杨照月道:“雍王整日里舞刀弄枪,我原以为他空有一身蛮力,没想到倒是个有谋略的,不过半月,就生擒卢获,大获全胜。”
陆长稽点点头:“雍王于带兵打仗一事上确实智谋过人,不知太后打算如何奖赏雍王母子?”
杨照月从来不考虑细枝末节,她道:“今日辰时,卢太妃给我请安,说等雍王归来以后,欲和雍王回肃州老家?”
陆长稽问道:“太后允了吗?”
杨照月不置可否:“允了。”
卢党根基已倒,雍王活或者不活,都不会危及沈润的皇位。
陆长稽把手中的茶放到桌案上,温声道:“雍王不能活着回到汴京。”
“什么?”杨照月有些惊讶。
姜姝的睫毛不由自主颤了几下,额头冒出冷汗。
杨照月的声音明显拔高了几分:“雍王无心政务,为人又憨厚,不若放他离开汴京,到肃州归隐。”
陆长稽道不可:“当初若不是太后心慈手软,留了雍王母子一命,卢党也不至于贼心不死,险些死灰复燃,置我们于死地。”
他考虑问题总比常人要长远一些:“卢炎逃了,以后难保不会东山再起,只要雍王活着,卢党就有起复的希望,太后不若斩草除根,让卢党再无崛起的可能。”
想到雍王,杨照月总觉得于心不忍,她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陆长稽的话是对的。
即便雍王主动找她投诚,即便雍王诛杀了卢准,生擒了卢获,他也不该再活在这世上。
他活着就是原罪。
再开口时,杨照月的声音有些嘶哑:“就照雪霁的意思办罢,卢党反扑,在归京途中刺杀雍王,雍王身受重伤,不治而亡。”
秋风呼啸而过,姜姝打了个寒蝉,手中的参茶掉落在地。
房门应声而开,那一瞬间,姜姝在陆长稽脸上看到了杀意。
陆长稽见门外的人是姜姝,便扬起唇角,露出一个极温和的笑容。他向姜姝招了招手,说道:“天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外面冷,快些到屋里来!”
姜姝的脚像是钉在了地上,腿部肌肉紧绷,怎么都抬不起来。
陆长稽走到姜姝身边,也不顾忌杨照月在场,弯腰把她抱起来,大步行到屋内,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到书案旁的交椅上。
他把姜姝的手团在手心,低声问道:“你的手这样凉,可是冻着了?”
他的手坚实有力,覆到她手上,给她传递着源源不断的热意。
姜姝的头脑有些混沌,她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闭口不言。
陆长稽也不勉强她,他的眸光从她的脸上滑过,最后定格在她的绣鞋上。
她穿了一双湖色绣鞋,参汤有大半渗进了她的鞋子里,那湖色便深了一层。
陆长稽把姜姝的脚拉到他的大腿上,伸手脱掉姜姝的绣鞋,很自然的,把姜姝的脚,塞到他的中衣里面。
她的脚贴着他的肌肤,虽隔着一层绫袜,姜姝仍能感受到他小腹上坚实的肌肉纹理。
姜姝有些不好意思,脚趾不由蜷缩到一起。
察觉到她的动作,陆长稽轻笑一声,把他的茶水递给姜姝,柔声道:“你喝些热茶,暖一暖身子。”
他温言细语,眉眼间全是柔情,杨照月从未见过这样的陆长稽,心里有些发涩,她站起身,大步向屋外行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姜姝的脸白的骇人,血色尽失,陆长稽知道她听到了他和杨照月的对话。他重新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你是不是很害怕?”
姜姝没有辩解,她知道她的神情骗不过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