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戚暮山点头,目光却是落在穆暄玑身上。
高芩认出他就是在投壶场赢走和田玉扇的那个人,不禁有些怀疑,但戚暮山说是朋友,那就姑且相信他,于是对这位“友人”抱拳道:“幸会,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穆。”穆暄玑回了一礼,学着戚暮山的口吻说。
“啊,穆公子。”高芩快速回忆了遍万平有哪些姓穆的人家,结果就是没有一个能与此人对的上的,更不用说他还不以真容示人,更加可疑了。
不过他的好兄弟不会无缘无故与除了江宴池和花念以外的人走得亲近,除非是受人花言巧语……对,一定是被这小子的投壶本领吸引去的!怪不得当时着急走呢!
戚暮山不知高芩已想到了九霄云外,听他没有下文,便向穆暄玑依次介绍:“这是我义兄,高芩高大夫。这是易门镖局少当家,易芷枫,也是我的兄嫂。”
易芷枫注视着穆暄玑,颔首致意。
正当高芩要接着开口时,易芷枫忽然挽住他的胳膊,说:“既然晏川没事的话,就不打扰他俩友朋会面了,我们继续去逛灯会吧。”
高芩:“可是……”
易芷枫拉着高芩就走,不由分说道:“别可是了,陪我去买花灯。”
“哦。”
高芩无奈,只得嘱咐戚暮山天冷尽早回府,回去及时添衣,最后又多看了旁边那可疑的小子一眼,这才分道扬镳。
走出一段距离后,易芷枫拨弄着高芩腕上串珠,才说:“那位穆公子,我有点印象。”
高芩回头,发现那两人早已离去不见踪影:“他是何人?”
“我昨日起镖时,恰逢南溟使团到访,因为兴运镖局的事,我同他们少主攀谈了一会儿,那个人的身形和穆公子十分相像。”易芷枫顿了顿,略微蹙眉,“不过当时除了镖队和使团,我感觉附近还有其他人在盯着我们。”
高芩心头一紧:“该不会是陈家的人吧?”
易门镖局素来只与皇商往来,能与之相争的,整个万平只有陈门镖局。
易芷沉吟一声:“也许吧,但我觉得那个暗中偷窥的人,与其是冲易家来的,倒更像是冲使团去的。”
高芩思索道:“使团……说起来,晏川在南溟被照顾得很好。”
另一边,戚暮山见易芷枫似有意支开他与穆暄玑,权当那夫妻俩原是想自个儿逛灯会去的,于是识趣地没跟过去。
戚暮山转头想问穆暄玑要不要再去灯会,但话到嘴边,看着穆暄玑,又觉得心头热热的,只顾着笑,说不出话来了。
还是穆暄玑问:“回去吗?”
戚暮山点了点头,克制而亲昵地挨着他的肩膀,将所有心绪藏在衣袖下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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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池正搓着手取暖,忽地瞧见不远处来了人,刚要挥手,在看到戚暮山旁边随行的人后,笑容一滞。
“你……你……”江宴池指着穆暄玑,相当震惊,“你什么时候……”
穆暄玑摘下面具,对江宴池礼节性地笑了笑:“昨天刚到。”
江宴池看向戚暮山,弱弱地问了句:“公子,要送人吗?”
戚暮山颔首:“送。”
江宴池从震惊中缓过来,心领神会,甚至没问戚暮山是送人回侯府,还是去驿馆,就驾着马车缓缓驶离了街头,隐入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不远处,男人目送侯府马车远去,而后回身来到宫车旁,叩了叩车窗,车帘随即被半掀起,帘后只露出下半张脸。
徐忠拱手道:“殿下,靖安侯一直跟着那少主,现在还把人带走了。”
“戚侯爷与穆少主……”墨如谭把玩着檀木佛珠,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有意思,本王还想留着他的。”
徐忠:“需要属下跟上去么?”
“罢了,靖安侯既然要护,就让他护着,反正……”墨如谭倏地攥紧佛珠,冷笑道,“从南溟来的,可不止他一个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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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炉烘得马车内升起阵阵暖意,戚暮山刚解开裘衣系带,正欲脱下,忽被穆暄玑按住手。
“刚吹了冷风,先别脱。”穆暄玑把戚暮山两只手都拉过来,搁在自己腿上,揉搓着生热。
戚暮山靠近了些坐着,问:“你冷不冷?”
穆暄玑侧过头,抿唇浅笑,摇了摇头:“不冷。”
戚暮山抽出一只手撩起他肩膀垂落的发丝,放到身后,接着不轻不重捏了把那冻得通红的耳朵:“这还不冷?”
穆暄玑握住耳朵上的手,挪到脸颊边,歪头枕在戚暮山手心里,重复道:“不冷。”
戚暮山凝望着穆暄玑,从他眼底望见自己含笑的面容。穆暄玑将脸挨近他,低着声问:“你那时要和我说什么?”
“我……”戚暮山想起先前被打断的话语,现在稍冷静过后,不禁有些害臊,避开穆暄玑的目光,几度开口,嘴唇无声地翕动。
穆暄玑几乎要贴在他脸上了,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