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想,这已经足够了。”褚褐将手放在青遮抬起来的手上,像接受了一个邀请,“没事的,青遮,就像睡了一觉一样,所以不要害怕。”
他轻轻拥住青遮,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
“对,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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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遮睁开了眼睛。
能动了。
他第一时间去试着张了张手。
这是哪儿?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四处张望,可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漆黑。
褚褐、那个混账去哪儿了?
他将手放在脖颈处,催动双生魇,红线蹦出,齐齐朝着某个方向飞过去。
他沿着红线走着,直到膝盖碰到一样坚硬的东西,挡住了他的路。
这是什么?
他试着弯腰去看,就在他动作做完的一瞬间,一束光从天降临,照在了他面前的物什上。
这是……一张桌子?在这种地方,出现了一张桌子?
虽觉得不合时宜,但青遮居然有点想笑——气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咬牙切齿,但黑暗中并无人回应。
好。你不出来是吧。
他伸出手,不带丝毫犹豫地掀开了桌上的五边盒子——
叮。叮。
有乐曲声,从盒子里缓缓流出,是完全没听过的乐器。
周围忽然燎起一阵虚幻的光影,一个人影出现,在看见对方脸的瞬间,青遮炸了毛,差点连盒带桌给扔过去。
让他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对方笔直看向他后方的目光。
他……好像看不到我。
青遮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脸,那个玲珑精巧的盒子中央不知在何时升起一小片高台,上面立着两个小人,正手牵着手跳舞。
这是什么鬼?
青遮愕然的目光从盒子上再次转移到那人身上,那人已经高举起手,以一种和盒子里的小人一样的姿势,跳起舞来。
是了,这个人——道祖,他的确看不见我。
青遮紧绷着的心稍微松懈了些。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道祖?那个又唱歌又跳舞的盒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依旧无人回应,只有轻快的乐曲声在回荡。
还有道祖。他转着圈,随着乐曲声不断变换着身上的衣服,罗裙和男装交替闪现,个子也随之慢慢抽长。最终,乐曲声停了,道祖也停了,他一只手虚握着,另一只手凭空压着,似乎对面存在着一个人,和他一起完成了这支曲子。
“荼君啊……”
青遮听见他开了口,先是长叹了一声,紧接着温柔缱绻地呢喃了一个人的名字。
然而下一刻,那双刚才还亲昵交握着的手突然就毫不留情地捅向了对面,顿时,空荡荡的地方涌出鲜血,汩汩流动到地上,居然成了此处最鲜艳的颜色。
“荼君啊,荼君啊!”道祖疯癫般的、咯咯的笑着,笑到一半突然转过了头,明确地盯向了青遮,完全长开的、溅上血的脸上勾起阴森森的笑,结结实实把青遮吓了一跳。
“嘻嘻。”他咧着嘴笑,“你,你会得到和我一样的……”
“够了。”
黑暗中陡然伸出一只手来,从背后干脆利落地捅穿了道祖的心脏。
“你的用处,就到这儿了。”
道祖目光凝滞,软着身子瘫到了地上,最后融进黑暗中消失不见,罪魁祸首接替他出现在光里,轻轻甩着手,似乎极其嫌弃沾上了对方的血,哪怕那血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手上。
“青遮。”他温温柔柔地笑,“看得还开心吗?”
砰!
回应他的是青遮揍过来的拳头。
“你借了道祖的灵力。”
青遮甩了甩被褚褐脸上骨头硌到的手,有些痛,有些麻。
“你居然敢借他的灵力来控制我?!”他猛地拔高了声音。
“对不起,我道歉。”褚褐偏着头,嘴角溢血。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砰!
又一拳。
“看来,青遮这次是真的很生气啊。”褚褐抽动着嘴角,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否则应该用巴掌,而不是拳头。”
“褚褐!”
青遮怒不可遏,他揪住褚褐的领子,头一次如此失控地朝他吼叫,“你到底要做什么?!那个盒子、还有道祖的幻影……你和道祖做了什么交易?你又答应了他什么?你、你!”
他逐渐说不下去了,上方褚褐看过来的眼神冰冷漠然,像在看待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他好像连头都不会为我低下了。
青遮用力攥紧手,可衣服还是不受他控制地从他手里脱落。
“你不是说,你爱我么……”青遮从未没想到有一天“爱”这个字眼会这么顺畅地从他嘴里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