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人都没再说话,就乐山不停念叨爸爸,白虞直接起身,和杜蓉一起带着他走到隔壁。
杜蓉憋得难受,关上门等不及了说,“你听听他叫你什么,孩子都能打两轮酱油了,还师娘,生的时候怎么想不起你是师娘呢!”
“妈,你小点声。”白虞连忙阻止她,看了眼底下好奇又委屈的孩子,伸手捂住他耳朵,“乐山还在这呢。”
杜蓉看他捂住着,更是控制不住了,“你也是,你直说不就行了,他说忘就忘,那你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算什么?白给他亲嘴上床生孩子,什么都没要他的现在连个好都落不着。”
白虞别说耳朵,脖颈都红了,他手上越来越用力,乐山睁着大眼睛可怜地碰碰他,“爸爸,我脸疼。”
白虞连忙放手揉揉他的脸颊,“对不起。”
杜蓉声音小了点,还在絮絮地打抱不平,噔噔两下的敲门声响起,白虞以为是医生来问他情况,毫无防备地转身两步开门,接着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穿着病号服的秦鼎竺站在距他不到三公寸的门外,肩膀抵在门框外侧,眸子低垂,姿态显得几分沉闷懒散。
白虞一瞬间又慌又懵,他真的没想到对方刚醒就下床,而且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来的,杜蓉说的话有没有听到。
“你怎么来了。”白虞强忍羞耻,毛着脑袋开口,听到身后杜蓉的声音,他情急之下迈出来,反手带上门,结果这一下就把自己撞进秦鼎竺怀里。
清浅的檀香不讲道理地钻入他鼻尖,他顿时更慌乱了,匆忙错开,秦鼎竺也很配合地向后两步,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白虞看到他的动作,以及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被泼了盆冰水般冷静下来。
对方现在和他没有感情,他有什么必要慌张。
秦鼎竺如常开口,“师娘,你说老师下葬了,可以带我去他的墓地吗?”
他的问题才是真的为难白虞,最开始他们以为穿越来的他得了精神病,没强迫让他去墓地祭拜。
后来和秦鼎竺在一起,对方知道他的情况,更是没带他去过,以至于直到现在,白虞都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亡夫墓地在哪。
他是有理由,可直接这样说出来,失忆的秦鼎竺不一定会理解,毕竟真的夫妻,怎么可能在对方死后一次都没去看过,连爱人墓地的位置都不知道。
白虞有口难言,“现在不行……你先恢复好,过几天再说吧。”
他抱着能拖则拖的想法,准备趁这期间去问秦正蔚的同事。秦鼎竺没答应也没拒绝,安静地看着他。
白虞以为他看破了自己的遮掩,险些羞愧地落荒而逃,就听到他说,“好,师娘你也早点休息。”
白虞匆忙低下头,应了一声,他这段时间经常失眠睡不着,有时就会到病房去看他,眼底下都有乌青了。
秦鼎竺说完绕过他回到病房,他这次醒了大约两个小时,接着睡了将近一天,医生说是大脑还伤着,清醒时会耗费很大精力,休息时间相应的会增多。
检查得出的结果是,损伤是不可逆的,虽然没有影响正常生活和智力,但失去的那段记忆,极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虞听到反而很轻松,他准备出医院打听秦正蔚墓地的时候,萧鸿峥叫住他,说要和他谈谈。
白虞深呼吸了下,直接道,“我可以现在就走,您不用多说。”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秦鼎竺醒来,他该履行最初的承诺,彻底地离开不再打扰。
“我是想问你,能不能再多陪他一段时间。”萧鸿峥面色沉重且严肃。
白虞惊讶地看向他,“您让我留在这?”
“你也看到他失忆了,现在对我这个父亲都很警惕,他相信的只有你。”在病房里时,萧鸿峥看他只问白虞,还不顾头疼下床跟到隔壁,就知道白虞必须留下。
白虞沉默片刻,“您理解错了,他也不相信我,说不定还讨厌我,不过是只认识我,需要通过我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