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烫大波浪,逛完街买一身漂亮的长裙,回家后扭扭捏捏地问她自己好不好看。
那个靳舟是青涩的。
即便不爱化妆,自身的条件也足够优越,还未长开的眉眼间浮上一抹笑意,就足够鲜活美好。
如今,对方的容貌和六年前比起来,也有不少变化。
而且,她学会了化妆。
化妆是成年人的社交礼仪,也是学生和社会人的最大区别。
但放在靳舟身上又不止于此,即便她依然只是习惯于画淡妆。
也足够美艳动人,让人眼前一亮。
柔顺发亮的长发自然垂落,耳后脖颈若隐若现的水生调香气。
随手描摹的眉,狭长上挑的丹凤眼,饱满丰盈的唇染上一抹红色。
无一不在彰显着,靳舟成熟了很多。
带着轻微果酸的樱桃已经足够鲜美可口,但成熟到汁水丰盈的樱桃总是更加让人惊艳沉醉。
可惜的是,江予淮弄丢了酸涩的樱桃,自然也与成熟多汁的樱桃无缘。
再次相见,靳舟确实成为了一名成熟的律师。
在整个c市律师圈中都十分有名气,还拥有一间和别人合伙开设的律所。
她学会了做饭,学会了自己照顾自己,也习惯了……
生活中没有她。
饭后,靳舟在厨房洗碗。
她坚持不让病人插手。
江予淮反对无果,只能百无聊赖地靠着墙站在厨房门口。
看着靳舟熟练地洗碗,利落地打扫卫生。
其实很想问她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也想问她这些年过的辛苦吗?
但话到嘴边便失了勇气。
靳舟去国外留学的事情江予淮是知道的。
甚至于比所有朋友都要早一步知道。
那天在机场送别,两人都熟知的朋友里里外外的把靳舟围在里面。
大家叮嘱着她好好享受那边的风土人情,到了抽空记得给她们寄明信片。
年轻的人们叽叽喳喳地畅想着自由而随性的独居生活,将未曾经历过的国外美化成了诗。
江予淮就站在一旁的柱子后面,沉默地见证着这一切。
看着靳舟跟大家挥手告别,看着她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又绕回来。
似乎是在跟谁打电话,只是对方始终没有接听。
靳舟站在原地看手机屏幕很久,最终还是独自一人踏上去往异国的航班。
c市的冬天温度不算太低,尽管这样,无孔不入的寒风也足够让人的四肢都冷到毫无知觉。
但比起裸露在外的皮肤,或许是心脏的温度更低。
江予淮对电话那头的另一位主角心知肚明。
她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接听。
却控制不住心绪不受其影响。
语言不通的时候靳舟会感到孤独吗?
那边的西餐她能吃的习惯吗?
完全陌生的土壤,完全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日子……
一定很苦吧。
江予淮收敛起鼻尖的酸涩,带着不太明显的鼻音开口问:“我是怎么从车里到这里的?”
这句话不像平日里那样字句分明,反倒带着一股含含糊糊的软意,有些可爱。
靳舟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江予淮的身上,又在快要接触到那带着深重情绪的眼神时,佯装自然地移开视线。
她想,大概这人还没睡醒。
于是靳舟随口道:“我背上来的。”
听到这句话,江予淮的眼神略微变化,她轻声道:“很累吧?我挺重的。”
靳舟抬头扫了她一眼:“重?你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江予淮眉眼微开,像是松了口气。
“不重就好。”
听见这句话,靳舟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只是单纯看不惯江予淮而已,绝不是气这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垂眼道:“还是医生,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谁敢找你看病?”
一句夹枪带棒的话,江予淮看起来却不甚在意,她笑了笑。
“医院的工作忙。”
“低血糖也是因为工作吗?”
什么工作比身体还要重要。
靳舟的话音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过分热络’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