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是谢湘江折腾出这么大动静,折腾得皇室人仰马翻,折腾得侯府差点死人,她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这几天忙活的收入少了一小半!
这样想着有点不甘心。
但是说了按律处置,他不允许人家用钱买罪,不是自己又啪啪打脸吗?
皇帝沉吟了半天,突然道:“先行拘押,待永安侯伤情稳定了,再按律处置!”
也是,永安侯如今伤情未定,处置不甚合理。万一要是永安侯真死了,那就不是故意伤人,而是故意杀人了!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皇帝果然英明,是当谨慎。
皇帝打发走了宋熙然了,觉得让谢湘江经历场牢狱之灾,又让她破财,这才心里舒服了。
德清长公主闻听皇帝的处置,会心一笑,对心腹嬷嬷道:“永安侯的伤情,没有十天半个月稳定不下来,如此天赐良机,你做得干净利落些。”
心腹嬷嬷应声称是。
德清长公主道:“你安排宫里出来的刑责嬷嬷,记着,我要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心腹嬷嬷垂首退下,德清长公主的眸光闪过狠厉,谢香姬,本宫这次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42章 暗流
宋熙然回到京兆府,让手下将谢湘江送入女牢单间,并叮嘱好生待她。
共事一场,情分总是有的。
何况以后还要继续共事合作的。
那永安侯肯定死不了,这女人做事他还是清楚的,绝对不会在有一息尚存的情况下,让自己走投无路的。
她不过是用此举来告诉所有人,不要再想着把她收进永安侯府。不是她死,就是永安侯亡,而且是永安侯先亡!
亏他还以为这女人会以死抗旨!
她绝对不会自掘坟墓啊!
宋熙然平静了一下内心,迈着疲惫的步子回了家。
云氏已然炖好了山药鸡汤等他。见他进屋脸色不好,连忙亲手服侍他擦脸净手,柔声问道:“这事情一波三折的,这是告一段落了么?”
宋熙然坐下先闷了一口鸡汤,暖烘烘的鸡汤进了肚子,才觉得找回了点精神和气力。
他没骨头似的瘫软在椅子上,仰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云氏为她轻轻地按摩太阳穴与额头。
宋熙然道:“可算是如今才知道,我这是给自己揽了个多么厉害的合作者啊!”
云氏没有搭话,而是道:“谢姑娘现在怎样?”
“还没醒,我吩咐人优待她一点了。”
云氏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要说原来,她逼死永安侯夫人,当众侮辱永安侯,我还觉得是她死了兄长后的激愤,而今,我倒是真有点钦佩她了。”
钦佩?
宋熙然猛然惊醒,这个词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自己的夫人也是反骨已成?
竟然钦佩谢氏?
云氏道:“这世道大多是男人无义,却是要女人不能无情。其实相公你想,谢氏身负如此惊世的心性与才干,委身永安侯三年,传出的不过是狎弄荒艳的名声。被主母用香不能受孕,明知如此,可身为妾氏,不争不怒,委实再没有她这般安分守己的了。她已然如此一退再退,世人还是觉得她桀骜不驯,不安名分。相公啊,总不能把人逼死还不容人吭个气吧?何况那谢氏原本不凡,被逼到这份上,泥人也有三分土气啊!”
宋熙然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个理,可是,毕竟谢湘江太过惊世骇俗了。过犹不及,这道理用在她身上绝对适用啊!
于是宋熙然也平允着心说话:“你说这谢氏,她有如此的心性与才干,按说当日被抓奸的时候,她有无数次的机会避免悲剧。可是你看看,她眼睁睁任凭她师兄被人打死,她自己只知道傻乎乎撞柱自尽以证清白。你说这不都是她自找的吗?你觉得是侯夫人过分,就没有想想,这谢香姬她,她之后的大风大浪都能过,那次小风小浪,就侯夫人那点子伎俩,能难得住她?她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云氏沉默半晌,终是一叹。宋熙然狐疑道:“夫人因何叹气?”
云氏道:“相公不知道,女人对男人伤心,彻底失望后,自己才会变强啊。”
一瞬间宋熙然有点懵懂,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氏道:“谢氏当日,对永安侯心存幻想,认为永安侯会主持公道,但是等来的是家法不容的回复,才会心如死灰,看她这几次对永安侯的狠厉,就知道她心里是恨毒了的。”
对此宋熙然心有戚戚,这谢姑娘确实是恨毒了永安侯。
可是,宋熙然还是狐疑:“即便如此,可是有能力救,却让自己的兄长活活被人打死,还是不应该啊!”
云氏道:“是不应该啊!所以谢氏如今所有打不开的死结,都是她师兄的死!她宁可鱼死网破,抗旨不遵,都是因为她心里横亘着她师兄的死啊!明明可以避免,可是因为自己失误软弱,害师兄惨死。她饶不过仇敌,更饶不过自己啊!”
宋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