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洁似乎早有预料,变魔术般掏出保鲜袋,利落地将剩下的帝王蟹和龙虾打包。
这个拿着,想玩就先去玩吧,你那个朋友(王唯)来了的话,这儿还有。
凃偲毫无负担的接过食品袋,跟在滑板少女后面跑。
凃偲今天心情很好,也许是因为她知道她的舞蹈学费终于交了,明天就能和王唯一起去上课。
也许是因为她又学会一项新的技能滑板。
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今天龚沙雨下班特别早,外面天还亮着,龚沙雨居然就坐在她的床上喝酒?!
姐姐?凃偲眼神一亮,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默默承担着带熟食回家被教训的风险,献宝似的朝她晃了晃手上的塑料袋。
龚沙雨扭头,神色淡淡暼了她一眼。
凃偲神秘兮兮地凑近,姐姐,你今天有口福了,来,一起吃。
不等龚沙雨回应,凃偲已经利落地把袋子放到茶几上。
她转身去洗手,水流哗啦啦地响,随后又轻车熟路地翻出餐具,最后自然而然地挨着龚沙雨坐下。
仿佛她们经常这么做一般。
等龚沙雨想拒绝时,一只没有加任何佐料的龙虾已经到她的眼皮底下来了。
你试试真的很好吃。凃偲期待的看着龚沙雨,就像一个推销海产品的小摊贩。
龚沙雨从未吃过带着壳的龙虾,竟动了从哪里下嘴的疑问。
你这样吃我的这份。凃偲非常大方让出自己剥好的虾肉,随后又很自然的说:姐姐,能给我买个滑板吗?
龚沙雨差点被口中的红酒呛死,咳咳咳,闭嘴!记住以后在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请你闭嘴。
凃偲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随后忍不住嘀咕:可你现在明明是在喝酒
如果凃偲没有说后面这个买滑板的提议,龚沙雨或许会给她面子去浅尝一口。
龚三小姐仰头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正要起身时,余光不经意从凃偲摆满桌的海鲜上略过,忽然被其中一抹突兀的蓝色给攫住那张垫在虾壳蟹脚下的纸页。
凃偲顺着她的目光,慌忙解释:啊这个我只是临时垫一下,吃完我就把它。
话音未落,龚沙雨抬手掀飞蓝纸页上的虾壳蟹衣。哗啦一声散落满桌。
只见那蓝色页面上赫然写着马克两个大字。
龚沙雨用指尖拈起页角,像对待某种危险品般缓缓展开扉页。
凃偲突然想起方瑜的警告:≈龚总有洁癖,能不在家进食就最好别吃≈而此时满室都是海鲜的腥甜气息。
这个小本本主作用便是当她厨余垃圾的中转站,她以为龚沙雨正在收集她在家偷吃的罪行,来惩罚她,不给买滑板或者其他的。
除了今天外,我从来没有带过食物回来。凃偲狡辩,在自身利益和诚实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前者。
龚沙雨没有回应她,甚至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她看着账本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仿佛看见一堆正在疯狂啃咬河堤的白蚁。
凃偲语无伦次说了半天,见龚沙雨表情越来越凝重,手上翻页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完全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意思。
菟丝花口干舌燥的看了眼桌上的红酒。
其实从进门起,她就看上了这酒的颜色,像是眼前这人身上流淌着的血一样,是否也能带来同样的力量呢?
想着想着,凃偲拿起醒酒瓶,偷偷尝了一口,酸中带涩,涩中带甜,不好喝!
可龚沙雨为什么喜欢喝?
凃偲不信邪,又尝了一大口,这次甜比酸多。
一口
两口
三口
再来一口
欸!为什么有两个龚沙雨?
凃偲用力抬起头,这次越发确定龚沙雨也是某种精怪了,她抬手去摸她的脸,想通过触感来确定下:喂!你到底是何方道友?
龚沙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莫名其妙的问题吓了一跳,意识还未回笼,脸已经被一双柔软无骨又力气奇大的手托捧起来了。
?你
你闭嘴,嘘!凃偲打断龚沙雨的话。
!。!龚三小姐第一次被人吼,当即震愣三秒。
老婆,让我尝尝你这漂亮的嘴是什么味道?姐姐凃偲不知道为什么,她确实萌发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和灵力无关,此刻的她,仿佛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敢做。
于是她问出这句她想过很多次的话。
菟丝花精不亏是对抗过天劫的妖,醉酒后胆大到可以命令龚沙雨了。
龚沙雨今天的心境格外复杂,整个裁员计划都在自己掌控之内,哪怕发生一两起示威,她也能从容面对。
但从这个账本失踪后,一切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本想早点回来整理下思绪,谁承想她花了一周未找的账本居然就在家里,还被这个熊玩意儿当垃圾垫,满腔疑问来不及问出口,倒是被这口柔软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