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感受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祈遇被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和封总说一声,别老用怪异的眼神盯着他看,像个偷窥狂一样。
避开那道灼灼目光,祈遇走到房门边,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对封冀道:“封总,我先睡了,房间给您留了门,等您困了直接进来就行。”
他的本意是自己先睡,避开清醒时与封冀同床共枕。
醒着和老板睡一张床,他怕自己睡不着。
然而封冀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话音刚落下,沙发上的男人便干脆利落地站起身,按灭客厅灯光后跟着走进了主卧。
“一起吧。加了这么久的班,是该早点休息。”
“……”祈遇准备关门的手一顿,默不作声地将房门打开了些,方便封冀进来。
怕什么来什么,出院的第一晚不会就失眠吧…
可怕也没办法,他答应了封冀留对方在自己房里过夜,现在封冀想睡觉了,他还能把人赶出去不成?
凑合着睡吧,记事之后唯一一个和他一起睡的人就只有封冀了,再睡一次又不会掉块肉。
主卧两米大床,两个成年男人同睡一头也不会觉得拥挤。
原本祈遇是一个人睡中间的,整理完床铺后,他将自己的枕头移到了里面,而另一边,则放着买回来后便一直收在衣橱中的同款枕头。
床上四件套他是按一整套买的,双枕头是标配。原以为这多出来的枕头能在柜子里呆到烂掉,哪知今天终于有人枕它了。
封冀一眼便看到了那两只挨在一起的枕头。靠里的有明显被枕过的痕迹,而靠外的那个,看上去新的像刚从快递箱里拆出来一样。
“新枕头?”他问。
祈遇坐在床边考虑今晚要不要点香,闻言回头望过去,点了点头,“买回来没用过,您应该是第一个枕它的人。”
第一个。
封冀觉得,他不仅仅只是第一个用这个枕头的人,还是第一个除祈遇以外睡进这间主卧的人。
这个认知让男人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视线掠过枕头,直勾勾看向祈遇。
青年半坐在床边,上半身微微前倾,灯光打在他雪白的颈子上,像是白玉之上蒙了层暖洋洋的滤镜,看上去温柔无害,又引人垂涎。
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攒动着,封冀从后颈一路扫过清瘦的脊背,丝质睡衣下藕节似的手臂,最终停在了床头柜上那根细细长长的线香上。
祈遇手里拿着打火机,盯着安神香的顶端面露纠结。
他习惯了闻香入睡,但封冀不一定闻的习惯……
正当他想着今晚就先暂停一次时,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徐徐传来,“点吧。”
祈遇回头,封冀站在那里,声音中带着些无所谓,“味道挺好闻的,你想点就点,不用顾忌我。”
“好。”封冀都这么说了,祈遇便也不再纠结,转过头去点燃了那根香。随着一缕悠扬的白烟飘出,房间中原本已经随时间渐渐消弭的气味顿时浓郁了起来。
祈遇拿起香托,放在了门口的置物台上。
路过封冀时,那股味道愈发清晰。
他不会记错,祈遇身上便长久地带着这种气味,虽然浅淡,但每次嗅闻都能抚慰封冀起伏不定的心情。
但线香是死物,真正吸引封冀的,是沾染上青年的身体,日渐熏陶出的独属于祈遇的香气。
“封总,要是您后面觉得闻着不舒服,随时可以吹灭,不用问我。”
门口,青年的声音缓缓传来。
然而,对方却并未开口回答他。
祈遇一回头,看见的便是封冀半眯着眼,一脸陶醉的神情。
他看了看点燃的线香,又看了看男人的表情,问道:“您喜欢这个味道?”
封冀背着光,眸色深深,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轻点了点头,“嗯。”
“喜欢。”
祈遇知道他说的是线香。
可男人的目光却直勾勾盯着他。
涌到嗓子口的话卡了壳,祈遇胸口起伏着,半晌,偏头错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