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惊恐地说话,但是发出的音节只有一串叫人费解的杂音。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的状态也比之前见过的黑色生物要好,后者完全就是一团团会走路的黑影。
这群马赛克人像一群幼鸟一样挤在一起瑟瑟发抖,那个最清晰的男人一看就是首领,动作幅度很大地朝谢云逐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庇佑,神使大人!”他的声音含混不清,就像嘴里含着什么东西在说话一样,必须认真听才能听明白。
神使大人?谢云逐咂摸着这个称呼,并没有反问神使是谁,而是端足了架子,随意地抬了抬手示意他站直了,然后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谁?”
“小人名叫棘轮,这些都是我的族人,我们都来自西边的百炼国。”那个名叫棘轮的男人即使站直了,也一直恭敬地低着头,“我们是出来打猎的猎户,一不小心走远了些,结果就遇到了蝗灾,多亏了神使老爷出手相救……”
他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忽然看到那个白发的男人走过来,整个人就卡了壳,呆滞地看了他的脸一秒,然后“唰”地一下就跪了下来,脑门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领头人一跪,他身后的马赛克人立刻就跟着唰唰跪下,好像这是根本不用思考的本能。
“尊、尊敬的神明大人……”棘轮紧张得直冒汗,流利的话音也开始打颤,“冒昧惊扰了您,小人实在、实在惶恐,请您不要怪罪……”
弥晏有点尴尬,也有点莫名其妙,他只是单纯地走过来而已,这群人为什么要突然下跪?
谢云逐则有些不爽,这群人还区别对待,刚才对自己也只是鞠躬而已,怎么到了弥晏就跪下了?
这群马赛克人只是副本里的npc而已,谢云逐不认为他们具有辨别神明的能力。那么弥晏和自己有何不同?难道说就凭他长得好?这群颜狗……
目光微转,看到了身后的泥土塑像,谢云逐隐约猜到了答案。
刚才建房子的时候,他把弥晏的泥塑也囊括了进来。乍一看,这不就是一座神像么?能够被建造神像的,自然就是神明了。恐怕这群马赛克人把刚才平地起泥房的奇迹,也当作了神明的手笔。
弥晏虽然贵为神明,但自打还是个毛球起,就只被人当作路边小狗驱赶过,还没被谁给跪过呢。他只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就想要把那群人扶起来,谢云逐却在他背上轻拍了一下,递给他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弥晏立刻站直了,作出高深莫测的样子,一言不发地审视着众人。
以他如今的身形,面无表情时便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无形的威压,跪地的马赛克人大气不敢出,土屋里的空气一时凝滞了。
这时,谢云逐才不紧不慢地踱到了人群前,拿腔拿调地说:“你们能认出爱神,的确有几分眼力见。俗话说‘心诚则灵’,若是心诚呢,自然能得到庇护;若是心不诚,这世上比蝗灾更可怕的东西也多的是。”
“大人说的话,小人听不明白……”棘轮结结巴巴地说道。
谢云逐冷冷地盯着他:“棘轮,你刚才对我说了谎,以你为我听不出来么?爱神大人好心从蝗灾里庇护了你们,不是为了听你们的谎言的。”
一番话,把棘轮说得冷汗津津,头恨不得埋进土里,他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地垂下头,“实在抱、抱歉……我实在是昏了头,竟敢在神明面前说谎,请大人饶恕……”
他刚才说了谎?弥晏又把刚才的对话回味了一遍,立刻就发现了破绽——棘轮说他们是出来打猎的,然而谁家打猎会把老人孩子都带出来?更何况他们身上也没有带任何打猎的装备,更像是仓惶出逃。
这其实是很容易识破的谎言,只是在谢云逐身边时,他几乎没有主动思考的习惯——以前是因为他的认知有限脑袋也笨,然而现在长大后,他发现自己的大脑越来越清晰,竟然能很快跟上谢云逐的思路了。
“行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谢云逐大度地饶恕了他,摆摆手让他们站起来,他自己却是随意地向后一坐。与此同时地上的泥土拔地而起,在他身后幻化为一把舒适的椅子。
谢云逐向后一坐,银耳坠也跟着一晃,他双腿交叠,举手投足都在释放着压力,“记住,爱神能从蝗虫嘴里救下你们,自然也能把你们丢出去喂蝗虫。棘轮,想好了再说话。”
弥晏见他倨傲地抬着下巴,一板一眼地拿捏人,和平日里懒散的样子完全不同,就觉得可爱又喜欢,嘴角险些浮现一个笑来,然后又被他强行忍住了。也就是多亏现在这副尊容,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反而显得他更加高深莫测,马赛克人看到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是、是……全听神使老爷的……”见识了这化泥土为神奇的本领,棘轮哪里还敢有隐瞒,把他知道的全都一股脑儿倒了出来,“小的真的来自百炼城,这个没说谎,只是最近百炼城遭了劫难,我们的神抛弃了我们……”
接下来10分钟棘轮所说的内容,远远超过了二人的预料,谢云逐不由自主就坐直了身体,认真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