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枪响，没有鲜血，什么都没有,超人便彻底失去了右手的感知。

本能让他挣扎着要去看自己的右手,却只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右手大臂。

不仅他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把枪，连同超人的整个右手小臂连同肘关节全都消失不见。

鹅黄色裙摆的魔法少男举着那把可爱的法杖,手中捻着一张古朴的纸牌,再可爱的打扮也盖不住他此刻如同修罗的怒容。

“你休想！”

“他不会的。”

泛着绿光的长矛没入鲜红的“s”,黑暗骑士痛苦而果断地将长矛送入这位曾经挚友的胸膛。

“他再也不会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

杰森只知道被蝙蝠侠一把从生命已经走入倒计时的超人身上拽开，然后超人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身。

李华气喘吁吁地走上来：“他要用枪打你。”

杰森一时语塞。

他能想到便利店的柜台里可能会有上了膛的手枪，但直到李华告诉他前，他都无法想象钢铁之躯居然会意图用一把在普通不过的手枪试图自保。

就像这超人看不起的那些“可悲的弱者”一样。

“我真的爱过你，克拉克。”

蝙蝠侠垂眸看着生命之火在自己手中流逝的超人，悲痛地说。

“我曾真的相信过你对我们承诺的那个世界,你让我对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充满希望……”

“但我现在知道了，这一切全都是谎言。我不会再让你伤害这个世界,伤害无辜的人分毫，你的骗局和蹂躏结束了。”

那双蓝瞳永远暗淡了下来。

看着这个生命走入尽头的超人，还有跪在他身边、手里依旧紧紧握着长矛的蝙蝠侠。明明打了胜仗，杰森的心却堵得慌。

这个超人曾是英雄，但最后却亲手毁了这一切，又选择了他曾经最为不齿的“弱者“采用的自保手段试图求生……

太难堪了。

虽然杰森也只见过两位超人，虽然他也没有非常喜欢自己世界的那位超人,或许他没有资格这么说，但……超人不该是这样的。

超人是希望的象征，是温柔的人,是正直得有点一根筋的人，是即使拥有超级力量却从不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人……

克拉克肯特是堪萨斯州农场淳朴的小伙，是一位尽职尽职的记者，是一位好丈夫，一位好父亲，一位好挚友……

分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能力，可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超人却是这副姿态？

李华则想起他刚来到大都会——不是这个宇宙的大都会时，666号提醒他和本杰明的话。

【不同平行宇宙之间有区别的可不仅仅是法则。】

【不能仅凭其中一个宇宙的情况去预判所有情况，不然会很有可能会因此丧命。】

李华有想过666号是否过于谨慎了，直到今天，直到亲眼所见，李华才明白666号当时这两句话的正确性。

即使是多元宇宙的同位体，也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

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去赌陌生人的善意。

便利店里的气氛该死的凝重，李华和杰森沉默地走出便利店，将里面留给这个宇宙的蝙蝠侠。

这个宇宙的超人已死，但腕表却没有丝毫带他们脱离这个宇宙的意思，显然“考核”还未结束。

他们有些话要问这个宇宙的蝙蝠侠，相信这个宇宙的蝙蝠侠也同样如此。

但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蝙蝠侠刚才那段话声音并不大，但在死寂的便利店里，也足够身披buff的魔法少男们听见。

这个宇宙的蝙蝠侠因为超人受了很重的伤，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灵上。

他需要时间和空间缓一缓，他们也需要。

“本怎么还没来？”杰森试着寻找一些话题转移注意力。

“我问一下。”李华也同样需要转移注意力，他将耳朵上的通讯器摘下，调成扬声器然后调整到对应频率，“本，我们这边结束了，你好了没有？”

“没有。拜托，这才过去三分钟，我才刚变身哎——”

本杰明的声音变成了年轻版的超人，即使他的语气因为听见战斗结束而有些勤快，但还是能听出发飘和虚弱。

“那个超人怎么样了？”

杰森言简意赅：“死了。”

本杰明那边陷入沉默，如果这时候死得是其他敌人他现在已经欢呼了，但现在他却没有一丝高兴。

可能是因为他碰巧认识另外一个宇宙的超人的缘故。

于是本杰明也开始换话题转移注意力：“那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

“这个问题我们也想知道。”李华说，“你恢复得差不多后就过来汇合吧。”

等蝙蝠侠调整好心态和气息，从死不瞑目的超人胸口拔出氪石长矛朝走出门，便看见那位少年版超人从天而降。

他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