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上头知道济索正有武装冲突,为了防止难民涌入,也为了方便本国人入境,所以开放了通道。”
说着,年轻人拍了拍车。
“这辆车和你手上的身份都是在系统中有备案的,车子开过去,证件交给对方,你就可以轻松过关。”
方引将证件拿在手里,又接过了车钥匙,才跟年轻人道别。
为了防止再有意外情况,他一上车便向着边境驶去。
国门面前的人工通道挤着不少人,不过大部分应该都不是加兰斯本国的,只是吵着闹着要入境。
方引将车开到车辆通行的那一侧,入境官员将他的证件验证了一下,见没有问题立刻放了行,异常顺利。
毕竟已经到了安全的环境里,方引开着车窗,只觉得太阳下去之后戈壁滩的风吹过来都凉爽了许多。
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感涌上来,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轻松。
方引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感受着皮革的纹理和引擎的微颤,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他终于“活”了。
车子畅快地开了十几公里之后在路边停了下来,方引喝了水,又吃了点东西,然后拨通了杨清的电话。
这次几乎没有等待,立刻就有人接了。
“方引?是你吗?现在怎么样?”
“我顺利入境了,现在把车停在路边给你打电话。”
“那就好,收到空袭警报的时候简直要吓死我了。”
“我没事,只是稍微扭了一下而已。”方引顿了顿,“你把我母亲住的那个疗养院的地址给我,我按照导航过去。”
电话那头忽然安静了几秒,然后杨清才开口:“你这个样子会让人担心的,你先去那个村子安顿下来,然后有时间再过来吧。”
“我是医生,我知道我没事,快把地址给我。”
“那个……你不要这么着急,你先休息休息不是很好嘛,以后有的是时间。”
方引听着杨清这个遮遮掩掩的模样,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出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杨清短暂地沉默了两秒钟。
方引脸色顿时暗了下来,立刻追问:“是不是方敬岁找到他了?”
“这个没有,你放心!”
“难道是又昏睡过去了?还是癌细胞扩散了?还是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或者并发症?”
“都不是的,就别瞎猜了。”
方引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微微蹙眉,说出来的话却很有分量:“那你给我一个准话,到底怎么了?不然,我明天就一定要见到他。”
“其……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就是周知绪他,失忆了。”
“失忆?”方引有些茫然地重复,“那他还记得多少?有问起我吗?”
“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唉,周知绪以为自己还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暂时想不起来你。”
失忆确实是个没想到意外的情况,因为手术并没有伤害到存储记忆的海马体。
方引沉默了一会:“知道了,不过我还是看看他吧。”
“最好不要过去。”
杨清叹了一口气,只能说了实话。
“他闹着要见方敬年,说对方是他的男朋友,在雪山失踪了,一直问我们有没有找到对方。”
方引愣住了。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蜷在了一起,然后滑到了膝盖上。
“不过医生说了这种情况是有机会恢复的,已经在研究了。这种失忆更多的是多大的精神刺激导致的,跟手术的关系不太大,现在已经邀请专家会诊了。只是评估下来觉得目前的周知绪还不能受新刺激,得慢慢来。”
“这样啊。”方引下意识地回应道。
“所以现在,你先去那个小村落好好休息调整一下,让自己紧绷的状态缓过来,就当是紧绷一年多时间以后的度假了。”
说着,杨清干笑了一声,希望把话题变得轻松一些。
“这期间你无论需要什么,我都想办法给你送过去。等到时候周知绪恢复了,你再去见他,不是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
方引望着悬在戈壁滩上方的一轮弯月,干涩的唇动了动:“那确实还是不能把我的存在跟他说。”
“只是暂时的,你先安顿下来再说。到时候也可以远程跟医生聊聊病情,看怎么解决比较好。”
方引正准备说“我是骨科医生,其实不擅长这块的内容”的时候,边上忽然驶出一辆巡逻车与他并排停着,还按了按车喇叭。
一个警察从副驾驶的车窗里转过头来:“这里还不太安全,不要停留。超前再开一个小时就有汽车旅馆。”
杨清大概也听到了,便说:“你先过去休息,有事我们明天联系。”
于是方引挂断了电话,在警察的目光中发动了车子,一路向前。
深蓝色的天鹅绒天幕从地平线一直铺展到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