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姐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看了看方引干净冷清的厨房,便问:“小方,我看你平常也不做饭,都吃外卖——要不考虑当我的第一批客户,我三餐都给你送。”
这大姐做饭的水平确实可以,很符合方引的口味。
现阶段他也知道该好好养身体,只是他对进入厨房也没什么兴趣。
而且花钱吃饭的话心里也不会过不去,方引觉得不用欠别人的人情是最好的,便同意了。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吃上了新鲜熬出来的粥。
吃完之后本来是要给钱的,但是胖大姐说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定价,先记账再说。
或许真的是时来运转,方引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了那个自己一直在找的老专家的身影,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
他按捺住自己的心绪,戴好口罩,像普通路人一样跟在他们身后,一直跟到了小区隔壁的公园里。
方引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等他们玩得差不多回去的时候,在小区门口拦住搭话。
他将自己编造成一个小地方的罕见病患者的家属,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来首都这样的地方找专家问问,如果还有希望就送过来治疗。
方敬岁那些症状他已经在心里有了一些结论,便针对性地去问了几个问题。
老专家抱着孙子思考了一会不由地皱起了眉,低声道:“我从医这么多年,这样的病也没见过几次。”
方引心里一紧:“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是急性间歇性卟啉症。”老专家的态度很严肃,“你父亲现在人在哪?带到首都来我可以给他看看。”
方引脑中曾经也闪过卟啉症这几个字,但这病太罕见,属于肝脏酶缺陷引起的遗传性代谢性疾病,发病率不过是千万分之一,这也能遇上吗?
他一下子心跳极快,又跟老教授反复确认了几个问题,收到对方可能性很大的回答。
方引回到家之后第一反应是跟卢明翊打电话,想让他让人去照着这个方向去查。
但刚刚翻出卢明翊的号码,方引却又犹豫了。
这种病虽然罕见,但致死率并不算高,只要及时治疗不会有什么大事。
因为早期症状跟常见病很相似,便很容易去用常见病的治疗方式去应对,只要错过了黄金窗口期,那死亡率就会大大提升。
方引将手机紧紧握住了。
他没必要把这件事再告诉第三个人。
越拖延越好,最好拖到对身体产生不可逆的损伤,让那个吃人的恶魔死在里面,那时候他和周知绪便都自由了。
方引抱着这样的想法,浑浑噩噩地在睡梦中醒不过来,看到了无数过去的事情。
在阴冷幽暗的夜晚跪几个小时,闻着陈腐的檀香,耳边时不时传来水滴声,像是暗处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了他;
也会再次回到那个腥臭的走私船里,无论离上岸有多近,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抓回去;
还有小腿被打折之后,只能认命地被拖到地下室里,剧痛无比。
……
方引是被自己无意识的尖叫给吓醒的。
他猛地从书桌上抬起头,眼睫潮湿,昏暗的房间里似乎还回荡着刚才梦中尖叫的回音,窗外是嘈杂的雨声,连带着室内的空气都冰冷潮湿。
面前的电脑屏幕依旧发着悠悠蓝光,上面都是卟啉症相关的医学资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传来了隔壁大姐的声音:“小方,你没事吧?”
方引站起来还没走两步,便感到小腿像是被冰冷的钢针刺入,瞬间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带倒了椅子,把旁边书架上的花瓶震到了地上,碎裂声在夜晚特别清晰。
门外的声音安静了几秒又急促了起来:“出什么事了?开门啊小方!”
“我没事……”
方引疼得站不起来,虚弱的声音也无法穿透一道门传出去。
他颤抖地去够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想打个电话让门外的人别担心。
但外面的人已经着急了起来,竟然开始撞门了。
老小区的二手房,门都用了很多年了,根本就不经撞,两下之后就有人冲了进来。
只有窗外昏暗的路灯灯光照进来,方引狼狈地用手撑起身体抬头看,下意识觉得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有些奇怪。
“啪”的一声灯亮了,方引看到了一个瘦长条的人冲到了自己身边,慌乱地跪坐在地板上。
谢积玉光着脚,家居服的衣带都没有系好,面色红得不正常,嘴唇却是干裂而苍白,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带着沉重而嘶哑的哮鸣音,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此刻正惊慌失措地扫视着方引的身体。
“你怎么样?哪里……咳咳……咳咳咳……”
谢积玉的声音嘶哑得不仔细听都听不见,还没说完便被无法抑制的、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