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问,好家伙,人家还真是都有正经理由,虽然自己看来有些是根本没必要大办,但万一人家就喜欢热闹呢?
看来真是自己想多了。
自嘲了一下自己的疑神疑鬼,齐布琛便将这事翻开不再提,谁知没几日,胤禛却是一身怒火地回来了。
苏培盛偷偷让人来请齐布琛的时候,她正在与拂云讨论给范正雅还有未来的孙子孙女量体裁衣之事。
“爷很生气?”齐布琛有些惊讶,倒不是说这些年胤禛跟面人似的没生过气,但能让苏培盛偷偷来请她,看来这气是真的生大了。
齐布琛果断起身,打发拂云去找范正雅:“你去看看世子妃,一应东西都以世子妃的意见为重。”
说完不等拂云回话就脚步匆匆地走了。
拂云仍是坚持行完了礼,起身后看着福晋远去的背影不由有些羡慕,她这些年过的也算不错,公婆和蔼、丈夫尊重、儿女孝顺,但再看到福晋和王爷,她还是由衷地对两人的感情升起艳羡之情。
齐布琛到的时候,外书房一篇寂静,苏培盛看见她,书房外守着的下人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大口气。
守在门口的是苏培盛的干儿子,齐布琛还没走到跟前,他就声音响亮地请安:“福晋吉祥!”
等齐布琛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刚好打开,苏培盛站在一边,殷勤地帮她解下大氅:“福晋请。”
齐布琛咧了咧嘴角,能让苏公公如此殷勤,还得多谢四大爷啊。
踏进屋,齐布琛首先打了个哆嗦,打眼一瞧,才发现屋里只点了一个炭盆,还与胤禛所在的地方离得老远。
“再点两个炭盆来。”她吩咐道,径直走向胤禛。
苏培盛答应的爽快,他早就想多点两个炭盆了,可惜刚悄悄弄进来一个,就被主子的死亡视线盯住,他再不敢动,这会儿有了福晋的话,总算能大胆做了。
看到她来,胤禛的表情虽然松动了些,但仍然冷冰冰的,脸上的表情跟上了浆糊又涂了黑汁一般,嘴唇抿的透出青白色,放在案桌上的手也纂的死紧。案桌上还铺着一张白纸,大大的‘年’字力透纸背、张牙舞爪,好几处转折点都能看到被笔筒刮烂的痕迹,可见书写的人使了多大的力气。
齐布琛上前,将白纸抽出,胡乱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冷声吩咐道:“苏培盛,烧了!”
又拉起胤禛紧纂的拳头,柔声道:“松开好不好?”
然后将有些僵硬的手指头一只只掰开,心疼地看着被指甲掐出的深色红印,用指腹轻轻揉动,直到印子颜色浅了些才拉起另一只手如法炮制。
这一套做完,胤禛的唇色总算正常了些,嘴角也没那么紧绷了。齐布琛将人轻轻搂住,一只手在他胸口轻轻揉动:“来,深呼吸,呼,吸,呼……”
胤禛再大的气都消了,无奈地看着她,他是什么小孩子么,用她这么哄。
齐布琛抿唇笑笑,问他:“好些了么?”
胤禛搂住她,重重吐了口气,齐布琛轻拍他的背安抚。
等觉得他情绪好了些,齐布琛才有些小心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提起这个,胤禛脸色骤然变差,但刚才那一番安抚还是有些效果的,他心情虽然还是恶劣,但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怒火冲天。
“今日大朝会,胡家、陈家、高家等人……”胤禛顿了顿,想起齐布琛可能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就是我旗下那几个汉军旗的人,联名上奏,弹劾路振扬以权谋私、渎职、延误军机、公报私仇等罪,致使康泰所部全军覆没,要求将其押解回京、从重处置。”
至于其四川提督之职,当然是就地解任。
而那些有哗变前科的兵卒们,当然是由有过一次安抚经验的年羹尧来接管最好。
“这也就罢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一出就是冲着给年羹尧谋求四川总督之位来的,胤禛虽然不喜年家,但也懒得管他们私下里的勾心斗角,朝堂上这些政斗本就是常事。况且这些人虽然看着声势浩大,但其实位卑职小,掀不起多大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