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揍的人都知道就是阿西尔下的手,问题是“事故”总是发生在没有监控覆盖的角落,“被害人”还被不透明的东西套住了脑袋,等到从被揍得动惮不得的情况恢复些许,摘下遮挡视线的东西,“凶手”早就消失无踪,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
直到洁弗西卡从阿西尔乌青的指关节上察觉端倪。
此后阿西尔揍人,洁弗西卡哭泣几乎成了这对姐弟的固定模式。所以听到爸爸询问自己关于阿西尔弱点的问题,洁弗西卡是相当困惑的。
“我不知道。”
洁弗西卡的据实以告让克普摩相当很失望,而她最害怕的就是爸爸露出这种表情,因为每次出现这种表情,之后最少十天爸爸都不会跟她说话了。
她的家很很大,房间也很多,日常出入的人却只有ai、爸爸副官和妈妈。
妈妈原本就不太喜欢说话,是一个她可以无视周围的人,别人却绝对不能忽视她的存在;副官非常严厉,从来不会夸奖洁弗西卡;爸爸生气了就十几天不跟任何人说话,让洁弗西卡相当害怕……结果,只有阿西尔稍微正常一点,只是板着脸,完全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会用拳头解决问题。
虽然有效,但是她并不赞成。
阿西尔显然是明白洁弗西卡在想什么,也清楚她的处境如何。
“你没必要每天都特意跑来跟我说话。”他说,“你需要陪伴,我并不需要。你跟我不一样,你不是孤儿,你可以让父母陪伴,也能依靠你的家人。我除外。我不是你的家人。”
她当时不明白,只会哭泣。后来她逐渐明白了阿西尔的意思,也明白了爸爸的意思。
因为自己的乖巧听话,反而成为不需要过度关注,而像阿西尔这种完全不听爸爸命令的孩子,才会需要了解他的弱点。
但她并不高兴,可能是迟来的叛逆期,时间久了却接受了现实。
就像阿西尔说的,她的确既需要父母的荫蔽,需要依靠他们,如果不跟父母和平共处却还索取这些,只能说是贪心到可耻了。
她本以为阿西尔永远都不会有任何“弱点”,没想到几年以后,她就发现了阿西尔的“弱点”。
最开始是因为“眼睛”的事情,而后她就亲眼看见阿西尔与一个身形相当“圆润”的男孩在打闹。
的确是打闹。尽管对方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阿西尔却明显就是如此。
她很快发现“眼睛”与“圆润”的另一个“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她并没有告诉爸爸。
虽然父亲后来还是发现了。
洁弗西卡站在特殊病房,俯视着躺在某种陌生的“箱体”内的父亲。
她的“变革”工作终于告一段落,有空来医院探望熟识的伤患的时候,海姆达依先生已经出院。
毕竟这位议长只是一条胳膊骨折。如果不是考虑到他的年龄和身份问题,医生必须谨慎一下,恐怕都不会留他住院。
欧琳已经醒来,只是还不能下床。爆炸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内脏损伤,还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康复。
而她面前的克普摩则与上次一样还没醒来。
妈妈每天都会在探访时间来,结束时走。
她并不说话,也不难过。
仿佛周围一直有镜头跟着她,必须表现出从容与得体。
洁弗西卡叹息着转过身。
这次跟上次不同,她并没有哭泣。
就像蕾妮说的那样,也像蕾妮所做的那样。
她们早已经不是需要父母荫蔽才能生存,才能获得一席之地的人。
“但是,他后来找到了我的弱点。”
那是阿西尔在“自己的自由”与“比奇拉的安全”做出选择的瞬间。
“我觉得他应该立刻去死。毕竟他活着已经对我没有任何好处了。”
阿西尔用力握紧比奇拉的手。
“可我找不到一种不被任何人怀疑却能彻底解决掉他的办法。”
自然无法解决这个一切腐朽的代名词,直到成为克普摩的副官。
“洁弗西卡拒绝成为他的副官。那是洁弗西卡第一次反抗他。我只能接受这个安排。不暂时成为他的副官,同时也是他听话的棋子。
直到他遭遇刺杀的那一天。”
克普摩的敌人的确很多。只是用正当的方式无法解决他,刺杀就是最好选择。
“那天我恰好是随行的副官之一,跟随他到处参加竞选活动。表面上的说辞是,因为我的一时疏忽,造成他手上。实际上并非疏忽。”
危险来临的时候,阿西尔就站在克普摩距离最近的位置,但是他并没有像其他副官那样挺身而出,反而故意假装没有察觉危险。
“我也没有履行副官的职责去保护他,”阿西尔说,“直到他倒下,我才意识到应该选择保护他。”
“我并不是说过了吗?”比奇拉突然出声,“你保护不了所有人,也没必要保护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