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抽烟?”
陆军猛吸了两大口,赶紧掐灭,嘴硬道:“没有!你哪只眼睛看见了,砍老壳的……”
陆绥,“……”
走近一些,陆军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背心,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佝偻的后背上有一条狰狞的长疤,从肩头到腰部……
陆绥眉头紧锁,满脸愕然,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盆,“你……你背上的疤是……”
陆军怔愣住不动,随后耸了耸肩膀,“以前赌钱,赌大的了,全输光了,没钱还不上,债主砍的……”
陆绥的思绪凶猛地回忆着,好像不管天再怎么热,陆军都没有光过膀子,可在以前,他是最怕热的……
“什么时候,谁砍的……”
陆军捡起地上的外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穿上,“那时候你还很小,也就五六岁吧……再说了,这种丢人的事,你觉得我会跟你说吗……”
陆绥审视的眼神就没从他身上挪开过,他是小,可他记得他七岁的时候,陆军背着他去鸳鸯河洗澡,那时候他背上还没有这长条疤。
陆军慌乱的躲避他犀利的眼神,挠了挠后脑勺,改口,“哦!不对,我记错了,应该是你七八岁的时候……太久了,记岔了,我去睡了……你也快点去睡吧!”说完就走。
陆绥杵着不动,冷冽的眼眸里是看不到底的幽深,面色凝重的晾好衣服,回到客厅,宋惠子拿着针线在补梁靖暄滑滑梯,滑破的裤子。
陆绥放好盆,挨着沙发坐下去,“二婶,我二叔背上的疤,是怎么弄的?”
宋惠子拿着针的手僵了一下,“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陆绥抿直嘴角,手指攥了又攥,“我看到了,他说,是欠了赌债,没钱还,被债主砍了,是真的吗?”
宋惠子缝完最后一针,打了一个死结,咬断线,“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再加上你爸那会儿管他又管的严,他不敢回来,躲在外面把伤养好了才回来的……”
陆绥垂下眼眸,陆军的话他不信,宋惠子的……
宋惠子把缝好的裤子翻过来,撑了撑,针脚缝的很密,看不出来破过,把裤子叠好递给他,“去睡吧,夜都深了。”
“好……”
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间,梁靖暄撅起屁股坐起来,“老公,你怎么才回来?”
“跟二叔二婶说了会儿话……”陆绥拿起床尾的小兔子睡衣,抓着他的两条腿拽过去给他穿好,梁靖暄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脚,“老公,我想去找小鱼玩,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我去想找木木,暎哥又不让……”
于泽暎现在正是小别胜新婚,门也不出,猪也不杀了,陆绥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笼统算下来至少有半个月。
拉关灯,掀开被子上床,“明天下午去。”
“真的吗?”
梁靖暄额头抵着他的锁骨,依偎在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陆绥低头蹭他甜软的嘴唇,声音暗哑,“真的……睡吧……”
梁靖暄脸颊很烫,喉间嘤咛一声,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瓮声瓮气的说,“老公,我还想要你亲……”
陆绥粗重的呼吸有点不顺畅,“除了亲……不想要别的了?”
梁靖暄清凌凌的小鹿眼闪过一丝恐惧,“又不让我吃辣条吗?”
陆绥舌尖底的腮帮子,恶劣的说,“什么时候不让你吃了?是让你少吃点!”
梁靖暄撅嘴,“我已经吃的很少了,昨天都才吃了两包……你对我那样,还不让我吃辣条!坏老公!”
陆绥暗暗的骂了自己一畜生,一下一下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哄慰,下巴搁在软软的头发上很轻地蹭,低声说,“对不起……”
梁靖暄捂着脸,翻过身去,“没关系~”
陆绥危险的眯起眼,“回来!”
“好的,老公~”梁靖暄又翻回去,黏黏糊糊的环抱着他,逮着他下巴嘬了一大口,“老公,你是好老公!”
嘬的太猛了,口水流了出来……
陆绥,“……”
梁靖暄戳着手掌心,“老公,对不起~”
陆绥挑了挑眉,健壮的上半身像豹子一样撑起,笼罩住梁靖暄,“对不起就完了?”
梁靖暄懵懂的戳他胸肌,“那你想怎样?”
陆绥低哑的嗓音从喉结处震颤而出,“亲我!不然不给你辣条吃!”
梁靖暄满眼惊恐,“不……”
后院的蟋蟀声时而高亢激昂,时而低沉婉转……
拂晓时分,
陆绥在摔门声中醒来,梁靖暄嘟囔了一声,往他胸膛里拱,手和脚都被他箍着,雪白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陆绥抬起手将他鬓边汗湿的发丝捋到后面。
微微俯身贴着他热软红肿的唇瓣,“暄宝……”
梁靖暄蹙眉躲开,“不要……”
陆绥低低的笑了一声,“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