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说是推那便是推,我这屋门年久失修比较脆弱,所以下次也别推了,我给你留门,扫榻以待可好?”
这次宋良宵是真的逃了,一下便窜上墙头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只留谢大贵阵阵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深夜静谧的小院中。
且不说宋良宵回到自己家中如何彻夜难眠。
次日,天刚蒙蒙亮,谢大贵便离开谢府登上一辆拉人的兽撵来到了天富城区的府衙偏门前。
他下了兽撵后朝着守在侧门右侧的衙役拱手道:“这位官爷,我找刘捕头,烦请通传一声。”
那衙役打量了他一眼后道:“找刘爷?你且等着。”
说完便进侧门去喊人。
守在门左侧的衙役这会多看了他两眼,开口道:“探亲还是寻仇?”
衙役这处侧门离地牢最近,从这扇门进去的都是来探监的,不是来探望亲朋就是来奚落仇人的,所以他才会问对方是探亲还是寻仇。
不过谢大贵并没有回答,只是朝他客气笑了笑。
这时那名去通传的衙役正好回来并对其道:“进去吧,刘捕头在门口等你。”
谢大贵谢过对方后便入了侧门。
今日,他既是探亲也是寻仇。
来到地牢门口,果然看到一名穿着捕快服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今次牵线搭桥来领他入狱探监的刘捕头。
对方官威颇弄,目光锐利的上下打量了谢大贵一番后道:“你便是那奇物坊的苦主?”
谢大贵拱手道:“正是在下,今日便劳烦刘捕头了。”
刘捕头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道:“收钱办事,谈不上什么劳烦,你们奇物坊确实是倒霉,想要出口气我可以理解,但不要太过。”
谢大贵笑道:“刘捕头放心,我只是想和那位谢大人说几句话罢了,不会让刘捕头既关大人为难的。”
刘捕头点点头道:“你自己知晓分寸便好,随我来吧。”
不是他瞎担心,以往总会有人克制不住情绪在牢里大吵大闹一番,若是传到外边他免不得要被府丞大人教训。
通往地牢的通道狭小幽暗,来回只有这么一条道路,四处都是潮湿的霉味,越往深处走还能闻到屎尿以及动物尸体腐败的气味,恶臭无比。
但谢大贵却好似不曾闻到一般,一路跟着刘捕头来到牢房的最深处。
这里边关押的都是要被砍头的重犯,那位鸿胪寺少卿谢子澜就被关押在最里边一间牢房中。
将谢大贵领到深处牢门前,刘捕头伸手朝前一指道:“喏,人就在那,给你一刻钟的时间。”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朝前走守在关押重犯牢房的大门前。
这个地方四处都是石墙只有四个拳头大的通气洞口,只要保证犯人不会缺氧而死就行,根本就不担心有人能够从里边逃出去。
谢大贵借着昏暗油灯打量着这关押死囚的牢房,里边一共有三个监牢,每个五见方大小,其余两个监牢都是空的,只有中间那个能看到有个人影面对着墙壁靠坐在地上。
刘捕头和谢大贵又是走动又是说话,动静那么大都未能让那身影转身,对方依旧坐着就好像已经死了一般。
但在这死寂的环境之中,谢大贵能清晰听到对方微弱的呼吸声,这人还活着。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后出声道:“谢大人,可还安好?”
这声音并不大也不带任何情绪,但放在谢子澜耳中却若如惊雷,他猛的爬起转过身,眼睛亮得惊人,伸出手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道:
“谢,谢掌柜!伊兰……伊兰娜神冠!快,快点!最后再让我看一次伊兰娜神冠!”
便是这一刻谢大贵方才看清谢子澜此时的模样。
一头虬结灰白的长发又脏又乱,隐约可见蟑螂虫蚁爬在其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下巴胡渣爬满,岣嵝着背,那浑浊的瞳孔带着几近疯狂的狂热看着十分骇人,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没什么两样。
谁又能想到曾经俊美无俦因异域风貌而名满望京城的纨绔公子如今竟沦落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看着那双越过监牢空隙不断想抓住自己的乌爪,谢大贵嗤笑了一声,随后将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脱下道:“谢大人,你还记得这张脸吗?”
一张绝世妖冶的容颜展露在了这片污浊之地中,就好似在地狱之中盛放的曼珠沙华。
但谢子澜的目光依旧狂热而骇人,他无视这张姝丽的容颜,只在嘴中不停喊着:“谢掌柜,求求你,求求你再让我看一眼伊兰娜神冠,只要一眼,一眼就好!”
而下一刻,谢大贵直接抓住对方那两只乌爪,欺身贴近几乎已是贴在牢笼前,一字一句道:“谢子澜,你还记得这张脸吗?”
或许是谢大贵的手劲弄疼了谢子澜,又或者是谢大贵的神情太过冰冷骇然,谢子澜终于从那种狂热的状态之中剥离了出来,但紧随而来的便是迷茫,他对这位谢掌柜为何会变脸并不感兴趣,但这声音他记得分明,便是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