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葡萄酒,不算特别醉人, 但也架不住每个官员都要来敬一杯,很快他便有些喝不动了。
反观穆酒,他虽是准皇后,勉强算是后宫之人。
可因是男子,官眷们不敢同他搭话,只手下几个武将向他敬酒。
宫宴不比家宴,也不能划拳斗酒,武将们干干巴巴的敬了两三杯后便不再来了,倒让穆酒喝得不怎么尽兴。
好在他很有眼力见儿,见曲花间已然微醺,替他挡起酒来。
两人一冷一热,曲花间性子温和,百官再是生疏也敢上来露露脸。
见穆酒面无表情地接过杯子替曲花间饮下,其他还没敬酒的官员识趣的不再上前。
席间有舞姬伶人载歌载舞,一曲完毕,曲花间露出些许倦意。
“众爱卿自便罢,朕乏了,与皇后先行离席。”
随着一片“恭送皇上,恭送皇后”的声音,曲花间端着架子离开了正殿,穆酒紧随其后。
一到后殿,挺直的脊背瞬间软了下来。
曲花间懒洋洋地靠在穆酒身上,“好无聊啊,以后每年的生辰都这么过的话还不如不过。”
穆酒伸手揽住他的腰肢,免得人滑到地上去。
“今年刚登基,多少要做做样子,往后还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
“也是,我估计百官也不见得愿意来宫里吃冷菜冷酒,不过是人情世故罢了。”
“饿吗?菜都凉了,我看你没吃几口。”
“嗯嗯,没吃饱,你给我煮碗面吧,多加点热汤,暖和些!”
“好,先回去。”曲花间像是没骨头一般,靠在穆酒身上,借着他的力量往前走。
穆酒索性将人拦腰抱起,大步回了皇帝居住的朝阳殿。
曲花间难得乖巧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任由人将自己抱着走。
“往后咱们就不过什么鬼万寿节了,就叫上亲朋好友摆几桌家宴,大不了每十年过个整寿。”
“嗯。”
——
腊八过后,很快便到了年关。
过完年,朝中为数不多的官员开始紧锣密鼓的组织起恩科考试来。
科举分为春闱和秋闱,也称乡试和会试。
学子寒窗苦读,在县里考中秀才后,便可以到府城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若是考中举人,便有了做官的资格。
但举人做官,多只能做些地方上的微末小官,且还得等朝廷官位空缺才能顶上。
要想官路亨通,需得在次年三月份抵达京都参加会试,考取贡士或进士后才能有更多的机会。
曲花间去年年底才登基,若是要开完整的恩科,需得今年八月举行乡试,明年举行会试。
可朝中官员短缺,徐广义把持朝政后又多年未曾开设科举,有功名等官的士子也不多,实在等不了一年这么久。
于是他与朝臣商量过后,将这一次恩科的考试时间调整一番,都放在了上半年。
初春天气寒冷,考生要在号舍里待上好几天,有不能带有夹层的衣物棉被,怕是没几个人能坚持下来。
是以第一场考试还是放在三月份,与以往的春闱时间相近。
三月初县里院试,三月底府城乡试,乡试放榜之后,便由各地官员组织新科举子立刻上京,修整一番后于六月份参加会试。
如此一来,基本上能在半年内补充一批新进官员。
除了调整考试时间,曲花间还力排众议将算学一门加入了考试之中。
如今渔湖学院的分院开遍北方几州,这些学子倒是不惧算学考试,可这对其他地区只学习经义策论的读书人们太不公平。
是以算学的评分比例占比很低。
此举也并非为了一举将科举制度改革,意在让天下学子看清风向。
读书人最会揣测上意,只要机敏些的,知道加设了一门考试,便是这一次没有考上,回去后也会钻营这门学科。
三月,院试开考,沉寂多年的读书人们终于等到朝廷重开科举。
虽是时间仓促了些,可参加考试的人还是不少。
尤其是北方设有学院的几州,考生人满为患,当地官员临时新增的号舍差点都不够用。
渔湖县。
县令陈成开着报名人数头疼不已,还是将学子分为两批才堪堪考完。
三月底,刚考中秀才的读书人们涌入府城,参加乡试。
各地知府们发现,考中秀才的人员名单里,新学学子竟占一半之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