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的话,我手劲重点。”谢咎蜷起手指,指节抵着他脚掌上的涌泉穴打着旋儿碾着。
俞扬睫毛颤得更凶了,露在外头的皮肤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前胸后背都泅出层薄汗。
毯子被他悄悄攥紧,布料绷出微隆的弧度。直到感受到指节碾过脚心时,俞扬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继而像受惊的猫,炸毛般抽回左腿,抱着膝盖坐在藤椅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谢咎慌问:“怎么了?!”
俞扬把脸埋进膝盖,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带着沙哑的喘:“你转过身去。”
“为什么?”
“别问,”俞扬喉咙里夹杂着哭腔,“求你……转过去好吗。”
“好,我听你的,你别难过。”
俞扬微微抬起脸,确认谢咎真的背对着自己,这才慌乱地穿上拖鞋,脚步凌乱地走向卫生间。
门被大声关上,似一道惊雷劈中秦陆,他僵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那面反光的瓷砖墙。
瓷砖墙,表面光滑,釉面光泽,镜子般地映出属于“谢咎”的那张粗犷的脸。
更毫不保留地揭穿了俞扬方才的艰难与狼狈。
即使用薄毯尽力遮掩,但俞扬起身时,秦陆的目光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幕明显的凸起。
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秦陆重新坐在木制板凳上,抽了张湿巾细致地擦拭着指缝、手心,将滑腻的精油一点点擦干净。
然后他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握,垂着头默默等俞扬出来。
俞扬很狼狈,他应该离开,留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但他内心深处,却并不想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些什么?
但就是想等……
半个小时过去了,水声一直没停,这并不符合常理。
秦陆开始担心,他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抬手想要敲门,却在淋漓的水声中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啜泣。
胸口闷痛。
秦陆抿了抿唇,喉结滚了滚,吞下一口唾沫,深呼吸后,抬手握住门把,轻轻一压,“咔哒”一声,门被推开。
料想中的氤氲热气没有出现,一股凉意却出乎意料的扑面而来。
秦陆不由皱起了眉头。
遮了半边的塑料浴帘后,俞扬正背对着他,一手拿着淋浴头猛冲,一手疯狂的自我折磨。
他不明白这股悸动为何会如此难消,无论他怎么努力,峰顶都难以抵达。体感很痛,这明显变成了一种难以启齿的酷刑。
所以,身陷囹圄的俞扬压根没注意秦陆就站在他身后,满眼心痛如绞的纠结。
直到俞扬的哭声变得清晰,秦陆才长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地面的薄毯,起身后抬手关闭了热水器的出水阀。
突然中止的水流放大了俞扬喉间的痛哭声,他微微一愣,哭声顿止。
将要懊恼时,后背贴上一堵热墙,一双手攥着薄毯将他整个裹住,然后深色的胳膊收紧,用力地将他抱在怀里。
不知怎得,俞扬顿觉委屈,缩在他怀里小声的哭,抽抽搭搭着赶人:“谁、谁让你、进来的……你、你出去……”
秦陆的脸埋进他的颈侧,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耳尖,沉声着哄:“别赶我走,我只是想要帮你。”
“不用!”俞扬瑟缩着躲避他的触碰,丢掉淋浴头,抬手揪住毯子,声音有些着急,“这、这种事,你、你怎么帮啊。我、我自己、可以……”
拒绝的声音戛然而止,封闭的浴室里顿时响起一道猛烈的抽气声。
秦陆的手不知何时没入薄毯。
俞扬几欲窒息,仰头靠着秦陆的肩膀,半张着嘴不住地发出粗重的喘息。
像溺水的旅人。
被凉水冲洗过的身体很快就热了起来,但峰顶依旧难以攀登,似乎总差了那么一点感觉。
许久后,秦陆抱起俞扬,让他坐在塑料凳上,自己则面对着他跪了下去。
(攻做错了事,给受下跪道歉。)
果然,一道白光自眼前炸开,俞扬只觉头皮发麻,几乎一秒便云销雨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