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恩厚赶出客房的手下从后院快速跑上来,见此情况,他从脚跟麻到了头皮。
城外,将突袭的夏家军当成朝廷兵马的朱家军们,除却少部分人负隅顽抗,其余人比金乐镇的守兵们还要不如。
朱喆则带着二十来个亲信,远远躲去一座土地庙里。
他心急如焚,等着林立雷将翁恩厚的头颅带回来,他好过去请罪。
手下们聚在不大的土地庙中,乱哄哄地吵成一团。
有人建议不该久留,应当立即离开舒城。
有人觉得就算能逃出舒城,也没办法逃出大平朝,不如等翁恩厚的头颅送来,回去献策,戴罪立功。
在他们嗡嗡争执时,夏昭衣带着一百多亲兵,正在朝土地庙方向而来。
与突袭金乐镇有所不同,夏昭衣此次并没有立即包围清剿朱家军。
金乐镇的兵马布于四处城防,为求速战速决,她不允许任何人逃出去报信。
而舒城,朱喆跑或不跑,他都是个死人了。
宋致易留他,除却好名声外,他手中的兵力也很重要。
没了这些兵力,宋致易有一百个可以让他死的罪名。
不过确定朱喆逃走的方向后,夏昭衣仍带人追来了。
最先发现他们的朱喆部下大惊,匆忙跑入庙里:“侯爷,不好了!他们来了!”
吵成一团的人终于静下,朱喆心惊肉跳道:“这么快就过来了?林立雷呢?林立雷回来了没有?”
“还没呢!”
庙里众人皆慌了。
一个武将忽然道:“侯爷,实在不行,我们去拼了!杀一个回本,杀两个就赚!”
这话把朱喆听得急眼:“赚?还有的赚吗!我朱家军死了多少人了,我还赚?”
“好快,他们好快!”另一人跑进来,带着哭腔道,“侯爷,他们来了!!在路那头了,一里不到了!”
朱喆双手发颤,喃喃道:“不行,我不能死!事到如今,只能跑了!”
“可是侯爷,我们能跑去哪?!”一个部下绝望地叫道。
“先跑再说吧!”另一人道,“侯爷,跑了还有机会活着!”
“对,走吧,侯爷!”
“走!都随我走!”朱喆叫道,抱起香案上装满珠宝的木匣子。
众人手忙脚乱,快速跟上他。
一行人离开破庙上马,远远能看到后面正在追来的兵马。
朱喆回过头来,猛一扬鞭:“驾!”
一个手下边跑边转过头去,叫道:“侯爷,他们太快了!”
距离在被不断拉近,对方的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马。
“闭嘴!!”朱喆暴躁吼道。
他耳朵没聋,对方奔腾而来的动静他不用回头也感受得到自己在被逼近,压根用不着这个人提醒,提醒反而使他更慌。
很快,那些动静越来越大,像是一股无形压迫,让朱喆快喘不过气。
“驾!”他的马鞭几乎要抽烂马臀,“驾!快点!驾!”
身后传来好多哀嚎,有人太过紧张,竟坠了马,还有人甚至主动放弃,跑着跑着,掉头去求饶。
求饶的话没说出口,迎面而来的追兵们抬手就是一刀。
紧跟在朱喆身后的一个武将看到这一幕,扬声道:“侯爷,我们没有回头路了!他们见人就杀,毫不手软!”
“闭嘴,闭嘴!!”朱喆颤声道,“不要吵,都闭嘴!”
另一边的手下看向前方东北处,大喜:“侯爷,你看,林将军回来了!”
朱喆赶忙看去,林立雷手里抓着个滴血的包袱,领着一众士兵快速赶来。
朱喆终于露出笑容,笑容还没到一半,他又起怯意。
有用吗,现在,有用吗……
朱喆没有半点减势,扬鞭又一抽:“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