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嘿嘿。”裴栖鹤眼睛发光,“咱们呀,去长波河,找银子!”
“叫上张小龙,告诉他们这可是为青龙寨平反的好机会!”
……
城主府内,李琼玉仰头打量那破了的屋顶。
她问:“这是谁干的?”
“听人喊……”赵旬邑紧跟在她左右,迟疑着回话,“是青龙寨的那些人干的。”
伍将军还在看热闹,怀疑地问:“青龙寨还能有这样的好手?”
“当然有!”赵旬邑恼怒地吹着小胡子,“都说了,那时候是两个厉害修士将那青龙寨的青年从我手中抢走!”
“嘁。”伍将军嬉皮笑脸,“谁知道是不是你为了给自己开脱胡说八道的?”
“青龙寨。”李琼玉表情古怪,该不会……
“太子!”侯俊义已经带人找了城主府内的下人问话,这会儿急匆匆跑来,忙里还给李琼玉作揖,才开口说,“我已问到,他们说,是这屋顶突然被掀飞了,然后只听见有人喊……”
他如实重复,连语气都要绘声绘色,“来人呐——有人毁尸灭迹了——”
李含璋无奈:“不用学他说话,简洁些。”
李琼玉倒是要感谢他学舌——这语气,听着就像某人。
“哦。”侯俊义老老实实点头,“总之,他们说,不是少阳君先喊起来的,是逃跑的那几人先喊起来,说有人毁尸灭迹。”
“还有人听见,那人大喊什么‘你们杀人放火让我们青龙寨背黑锅’,‘这神魂你今日动不了’之类的。”
李含璋微微点头:“神魂指认少阳君,若是青龙寨中的人,这确实是他们洗脱冤屈的证明。”
“我虽然也觉得,护送官银的士兵被吊在青龙寨前十分蹊跷,但之前未能从那寨中领头人嘴里问出点什么,没想到他们竟有这样的谋略和胆识,竟孤身潜入城主府请神魂作证……”
李琼玉回过神,她纠正:“不是孤身。”
“一块来的。”
侯俊义连连点头:“确实,说有两道身影。”
赵旬邑也跟着附和:“那寨中既然有鬼修,那想到问魂也不稀奇。”
“只是少阳君先前居然没想起来散灵……”
少阳君背着手,一言不发,任凭他们猜测,冷眼旁观。
“先请少阳君下去吧。”太子叹了口气,“旁枝末节都不要紧,还是尽快从他口中问出官银下落。”
“若能追回银两,尽早动工,或许还赶得上今年汛期。”
“还有城主下落,想来他的失踪,也和少阳君脱不了干系。”
伍将军用力对了一下拳头:“能用刑吗?”
太子头疼地摇摇头:“恐怕不行。”
“最难的就是如何让他开口。”
“算了,伍将军,先将他送入牢中,其他的,我来想办法。”
李琼玉看伍将军压着少阳君离开,少阳君经过她身旁时,突然开口:“你居然会回来。”
他冷笑一声,“当心别死在这里。”
“骂谁呢混账!”伍将军推了他一把,耀武扬威地把他往牢里赶。
李琼玉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太子:“王家要害你?”
她有些意外,“不至于吧。”
虽然太子被过继给了姜皇后,可他与王贤妃感情深厚,哪怕名义上成了皇后之子,心里也必定是偏袒王家的。
皇帝这么做是要敲打王家,王家要恨也该恨皇帝,不该恨太子啊。
李含璋迟疑片刻,还是开口:“作秀而已。”
“嗯?”李琼玉意外。
李含璋苦笑一声:“你可知恭王下落?”
“不知。”李琼玉摇摇头。
她那位弟弟李成璧倒是经常给神华派来信,她也会看。信里写的自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不会有关于朝堂的,什么他有封号了,他去封地了,去哪里游山玩水了,见了美人了。
提到“见了美人”的次数尤其多。
由此可推测,大概是……
稍微有点不成器的。
李琼玉离家的时候他倒是还小,只记得他十分乖顺,见人就笑,在后宫格外吃得开,见谁都嘴甜。
只是有一次宴席上,见到某位外邦奇人,那人长得……跟好看没什么关系,李成璧呆愣片刻,被丑得哭天抢地不敢置信世上还有这种面孔,愣是抱着母妃盯着瞧了个把时辰才缓过来。
如今长大了,说不定……
李含璋叹气:“他贪玩,自从去了封地,不在父皇眼皮子低下,到处游山玩水,携美人郊游,不利政事。”
李琼玉闭了闭眼:“糟心。”
李含璋苦笑一声:“他这般看得开也好,只是此次,你要回朝的消息还没传开,他也不知你就要回来,还打着歌舞娱神、为母祈福的名号,带了美人游湖泛舟,要编一本《祭神乐典》。”

